;每一次回頭都可看見那兩個跟蹤的人;他們和我一直保持一段距離。我總覺得在抵達諾斯堡前一定會出事。
當我走到路的僻靜地段;遠遠望見有個拐角;心想大概快要到了;便聽到後面的腳步聲追了上來。我來不及轉頭;就被在倫敦跟蹤我的那傢伙撞了一下;本來就被跟得滿肚子火的我不覺火冒三丈;出手便向他攻去。他大聲呼救;另一個高大些的同伴趕了過來。原本一隻手就可以把我擊倒的他;竟讓我連揍了兩拳。
當我發覺這是陷阱時;已經來不及了。那兩人夾住我;直嚷著要去警局告我侮辱。附近有個農夫看到這幕經過;我請他去幫我作證;他只冷漠地搖搖頭。我對這兩個可惡的人說:“放開你們的手;我跟你們走就是了。”兩人對望了一眼便放開了我。
走到拐角時遇到一個警員;兩個惡人竟然先告狀。警員說法官正在市政廳裡;要我們到裡面去找他。走到市政廳;門口的職員神氣活現地寫了一張對我不利的狀子。法官是個脾氣暴躁;對自己的權勢很得意的人;他問說當時有沒有證人。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個惡人竟然說有;就是那個農人。我便滿懷希望地看法官怎麼說;法官很神氣地說;除非證人能夠出席;或者我能找到他信得過的保人;我便可以保釋出去。因為我是外地來的陌生人;所以這個保人是必要的。
這是個陷阱!是個陰謀!法官下次開庭要在三天後;而我既是外地人;自然無人敢保;便只有任他們關三天;等證人來為我開罪。這期間;柏西爾就可以把我將要進行的計劃全部破壞而擺脫我。
柏西爾的陰謀真是夠惡毒了;憤怒與焦急使我怎麼也想不出應對的辦法。我甚至傻得要拿紙筆;想把一切原委向他說明。我寫了開頭後;便寫不下去了;我應該要想個柏西爾想不到的方法趕快出去才是。終於讓我想到了一個人——橡樹莊的道生大夫。
我曾拿著賀小姐的信;拜訪過這位大夫;瑪麗一再說他極為樂於助人。我信上並未把蘿娜扯進來;只說為了辦理賀小姐極重要的家事遭人誤解。請他基於對賀小姐的信任;可否對外地來的陌生人伸出援手。
我獲准由一馬車伕替我送信;並把道生大夫載過來。車伕說單程大約四十分鐘;只要大夫在家即可馬上回來。我要求他無論如何都要把大夫帶回來;他若不在家;請他耐心等一下。
最終的目的(7)
車伕出發不到一個半小時;在三點三十分左右就把好心的大夫載來了。他的保釋要求馬上獲准。當天下午四點;我就自由地站在諾斯堡的街上和大夫握手道別。
大夫邀我回他家去過夜;我只能說我受人之託前來辦事;時間由不得我控制。但我答應他過幾天一定親自登門道謝;並把這件事的詳情向他報告。道別後;我便朝萬家律師事務所走去。
時間是最重要的。柏西爾不久便會知道我被保釋;若我不能在這幾個小時內把他的證據完全掌握;那麼我好不容易攻下的每一寸土地;便要失守了。本來我來諾斯堡的目的是想向萬先生詢問柏西爾母親的事;可是我在牢中的幾個小時內;讓我有時間把老管理員的話仔細推敲了一遍;現在我去找萬先生是想查他手上的副冊。
萬先生方頭大耳,極為親切;像個鄉紳而不像律師。他對我的要求;感到驚奇和有趣。萬先生說他知道自己父親有份副本;但他從沒看過。想不到這麼多年以後;竟然有人想到它。老萬先生還活著的話一定高興死了。
我謹慎地說是受了某人的委託;要把資料寄回倫敦;才來查詢。萬先生也不再追問;就讓一職員去閣樓上把這本簿子找出來。它和正本的大小完全一樣;只是保全得比較好些。我把它拿到一張空桌上;因為我覺得雙手顫抖;腦子像著了火;似乎有必要避免在事務所內出洋相。我吸口長氣;坐下來開始翻閱。
第一頁是空白;第二頁有淡淡的墨跡寫著:威明罕教堂結婚登記冊副本;由法衣室執事萬洛白親手比照正本抄錄。下面一行寫著日期一八○○年一月一日——一八一五年六月十三日。
我翻到一八○三年九月;找到那同時結婚的兩兄弟;在這一頁的下端——竟然什麼都沒有!根本沒有柏飛利男爵和艾茜麗在該教堂結婚的記載!
我的心激烈地跳著;好像要蹦出來一樣。我張大了眼睛;還是沒有看見;根本沒有他們結婚的記載!副本上記載的每一項;都與正本一樣。這一小段空白道出了整樁故事!從一八○二年到一八二七年柏西爾男爵到威明罕以前;那段空白一直存在。這期間;萬先生抄回了副冊。諾斯堡的記載才是真的;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