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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了晃發昏的頭,輕哼道:“和你家老大聯合起來戲耍我,當我眼瞎好糊弄?”

她故意沒挑明,卻讓君澄略略怔忪。

他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對方那雙醉眼半眯著,蘊了朦朧的桃粉色,但眼神卻格外清明,能看透一切是非似得。

早該料到了……

好半晌,他如負釋重的吁了口氣,挪開眼神看向窗外,“你都知道了?”

“廢話,牧容那雙狐狸眼,化成灰我都認識。跟二哥一對比,簡直就是一個人嘛!”衛夕表情得瑟的拽了拽白紗斜襟,視線模糊的睨著他那張稍顯窘迫的側顏,心頭登時有種化身為神探夏洛克的優越感。

君澄沒再吭聲。

雅間裡的火炭燃得正旺,她挑挑眉,抹掉額頭的一層薄汗,換了副知情達意的語調:“不過你放心,我不戳破他,也不會讓你難堪。他既然給我杆子,那我就乖乖的順道往上爬。這樣正好,彼此裝裝傻,見了面也不尷尬了。”她拽了拽君澄的袖闌,“裝憨賣傻也是為人之道,小橙子,我說的對麼?”

他倒是沒有想到,她的腦瓜竟然琢磨了這麼多。

君澄扭過頭來,眼波落在她揪住自己袖口的纖纖五指上。明明是個該受人疼愛的年紀,心思卻這般沉重。

遽然生出一絲憐惜來,他卻牽動唇角,攜出一抹苦沁的線條來。但凡身在錦衣衛,誰又不是心思沉重之人呢?

牧容是,她是,他也是。

久違的乏累感頃而席捲全身,君澄闔眼嘆息,“你說的很對,糊塗是福。”

“嘿,你懂我!”衛夕咯咯地笑起來,毫無徵兆的撈起長嘴酒壺,在君澄震愕的眼神下將那壺酒喝了個乾淨。她痛快的舒了口氣,抹抹嘴角,甩手將酒壺扔在地上,咧嘴笑的燦爛:“酒逢知己千杯少,小二!再來一壺!”

君澄僵在原地,心裡咯噔一聲——

完了。

喝成這副鳥樣,他該如何向大人交待!。

戌時三刻,天上星斗移位,一輪破月掛在寂寥的枝頭。

浴房裡蒸汽嫋嫋,六扇屏風上繡著各色山水,牧容仰在裡側的浴桶裡,黑亮的烏髮垂進熱湯,點墨入水般蔓延開來。水汽在他的胸膛上凝結成珠,順著健碩的肌理滾落下來,在水面上畫出一陣輕微漣漪。

他恬適的閉目養神,手指卻緊緊摳住木桶邊緣。手背凸起青筋,與那牙白的肌色兩兩映襯,愈發突兀。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叩門弦。

未及他發話,水一山身穿夜行衣,利落地閃進屋,兩眼精明的揖手道:“大人,人找到了。君大人正帶著她往指揮使府的方向走,不過……”

“不過什麼。”牧容神色依舊,連臉皮都沒抬,聲音也無甚喜怒。

水一山坦言道:“衛夕貌似喝多了。”

許是這屋裡頭水汽太熱,他的脊背開始滲出薄汗,下意識的嚥了咽喉。這君大人也真是糊塗,明知指揮使寶貝她,怎就允她喝多了?

一番沉靜後,牧容徐徐道:“讓青翠到門口去迎,打點熱湯讓她洗漱。”

水一山應了個是,踅身離開了。

好半晌,牧容才睜開眼,垂頭看向水中倒影,裡頭那人滿溢著說不出來的落魄感。

年關將至,各地官員進京述職,又逢詔獄會審,重擔壓在肩頭,忙的他焦頭爛額。今日之案還未審完,他便有些力不從心,全權交給李同知後提前趕回府邸休息。

沒想到剛一進門,青翠就在他耳邊唧歪開了。

若是吃個便飯,也無甚在意的。明知她有傷在身,卻還讓她喝多了……他倒真沒想到,君澄也是這般粗心的人。

鬱氣填胸,他抬手擊散水中倒影,倏爾站起身來,水花激盪而下,發出一陣嘩啦的脆響。執起巾櫛擦淨身體,他草草穿上衣裳,隨意將頭髮綰在左側,披著外袍走出浴房。

裡外的溫度簡直是天壤之別,白日還溫暖和煦,是夜便冷如刀削。他穿的輕薄卻面不改色,走回廂房直接躺在了床榻上。

額頭沉悶發痛,他翻了個身,將自己蒙在錦被裡。

不管了,喝多便喝多,與他無關。

沒多會,君澄就將人送到了府門口。這頭剛下馬車,霧柳和小廝李墨便上前將衛夕接了過來。

青翠瞥了一眼那醉醺醺的人,氣不打一處來:“等著吧,明個大人妥妥收拾你!”撂下一句狠話後,她又踩了一腳君澄的皂靴,砰一下關上府門。

見此情形,君澄沮喪的睨著星斗璀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