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蛋啊?”
周謹平冷笑:“宋大已經連開了三把至尊,我還沒有看見丁三,你有本事你跟,我可跟不起。”
“我也不接了!”他的話音剛落,董其也把自己的四張牌給甩在了桌上。
一張天牌、一張雜五、一張梅花、一張紅頭,可以扯出一副七點,一副十點。
還是沒有看見雜三。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馮治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好一會才狠狠地把牌丟在了桌上:“我也不跟了。”
他是兩張梅牌、一張地牌、一張雜九,可以扯出一副雙梅,一副地王。
雙梅論大小排在第六。
周謹平輕哼了一聲。
馮治平勃然大怒。正要說什麼,宋墨突然站了起來,笑道:“前面應該開席了,今天就到這裡吧!”然後指了指桌上的碎銀子和銀票,“難得和大家聚一聚,我要是就這樣走了,只怕等會要被你們灌得酩酊大醉,這些銀子我還給你們得了,你們等會可不能借這事灌我的酒了。”
眾人意想不到,不由一陣歡呼。紛紛上前拿回了自己的銀子。
張續明則笑著和宋墨、顧玉出了山房。
馮冶望著宋墨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
而同樣望著宋墨背影的董其,則是若有所思。
剛才長興侯的旁支——一個父親在上林苑當差的傢伙不知怎地看見了顧玉。嚷道:“顧玉來了,快把顧玉叫進來賭錢!”
誰都知道顧玉名下有他生母的陪嫁,每年有兩、三萬兩銀子的收益。
幾個和顧玉相熟的人跟著鬨笑,主動請纓把顧玉拽了過來,只是沒想到英國公世子宋墨也跟了過來。
大家和宋墨都不過是點頭之交。但宋墨一直是個讓他們眼紅的人——家中只有兩兄弟,從小就被立了世子,沒有蕭牆之禍;家境富足,名下還有私房,有花不完的銀子;任何時候都是那麼的優雅貴氣,偏偏肚子裡還真有點貨……
他就聽到馮治和周謹平耳語:“又來了個有錢的!”
周謹平還有些猶豫。
馮治道:“怕什麼?現在可沒有定國公這號人家了!”
周謹平想了想。低聲道:“幹了!”
接著慫恿他:“想當年,你們家的私船可是被定國公給抄的,想不想賺點回來?”
他當然不會上當。
可當他看見宋墨的手就那麼自然地搭在太師椅大紅色遍地金的褡椅上。瑩潤的白和猩猩的紅,有種耀眼到極致的美的時候,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應了一聲“好”。
沒想到宋墨竟然會賭錢!
不過半個時辰,大家都輸得臉色發白。
他敢肯定宋墨出了老千的,可怎麼看也看不出破綻來。
“他媽的!”董其耳邊傳來馮治的叫囂。“竟然是對雜五和地高九。”
董其不由望過去。
四張牌被馮治丟在桌子中間,白月色的象牙牌面。七個紅點大咧咧,像是在嘲笑他們的怯弱似的。
“有什麼了不起的!”馮治恨恨地道,“小心皇上連他們家也一起給端了!”
山房裡還滯留著幾個人,聽到這話紛紛像鳥獸散般地出了山房。
董其望著桌上剩下的幾張銀票,慢慢地拿過來揣進了懷裡,徐徐地道:“怕就怕皇上心裡還念著蔣家的舊情,要不然,怎麼會留下蔣家的祭田、祖宅和幾個不滿五歲男丁……”
馮治愕然。
董其已出了山房。
他看見宋墨和顧玉向張續明告辭。
張續明殷勤挽留,見兩人去意已決,親自送兩人出了門。
“天賜哥,”顧玉憤憤不平地道,“那個周謹平和馮治……”
宋墨抬手,做了個不要再說的動作,淡淡地道:“跳樑小醜,不足為患。”心裡卻明白,蔣家出了事,就有人想借著他出風頭了。
顧玉雖然強嚥下了這口氣,神色間卻難掩憤懣。
※※※※※
第二天,宋墨幾個在宣武門外的護城河邊碰頭。
魏廷瑜和汪清海騎著張原明送的蒙古馬,宋墨和顧玉騎的是兩匹普通的蒙古馬。
兩人有些意外。
宋墨也不解釋,一邊坐在馬背上信馬由韁地任馬隨意地在堤邊吃草,一邊和魏廷瑜說著閒話,家裡有幾口人,都是什麼性格,什麼時候啟的蒙,第一任先生是誰……
清晨的護城河,空氣清新,綠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