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等人見狀互相看了一眼,乾脆把霍一清送進來就直接走了。
霍一清還站在門口的玄關處,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沈凜慢慢地滑過去,拉住霍一清的手,皺了皺眉,“怎麼這麼涼?”又抬頭看了一眼,霍一清身上還穿著那天在碼頭穿著的帽衫,有些地方被撕破了,看起來很狼狽,“穿的太少了。”
霍一清低頭看著這個人。
他怎麼能這麼平靜、這麼無所謂,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明明是他一會兒裝死,一會兒出現。
為什麼傷心痛苦都只有自己一個人?
這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嗎?
霍一清很想問出口,一字一字地質問沈凜。
是嗎?
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計劃內,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包括人的感情也是可以利用的。
“下次多穿一點。”沈凜說完這句話,再抬頭看到霍一清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和悲憤。
他本來拉著霍一清的手也不自覺地尷尬了起來。
霍一清偷偷地裝作不經意間把他的手給鬆開了。
沈凜沒經歷過這種事,在他二十八年的歲月裡,他一直都是孤獨的度過,他不明白霍一清為什麼看起來在生氣。
他從來不需要去討好任何人,或者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他只需要釋出命令,然後讓他人聽從就可以了。
霍一清的出現是個意外。
“累了嗎?要不然先休息?”沈凜想了想覺得霍一清還是個孩子,自己應該讓著他一點,於是主動說。
霍一清卻覺得好笑,為什麼這個人現在還是一副溫柔至極的樣子,就是這種溫柔才讓人忍不住為他做任何事。
沈凜見他還是不動,拿出以前命令他的架勢,沉聲道:“別鬧了。”
霍一清詫異地看著他。
“你讓我……別鬧了?”
沈凜也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對,於是說:“你先進來。”
霍一清卻沒動,他看著沈凜,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
“沈凜,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他覺得這語氣苦情得像電視劇的女主角,自己都不忍不住想唾棄。
沈凜被他弄得居然也難以控制情緒,為什麼這個時候還在問這種問題,“你說是什麼?我和你註冊結婚,我留遺囑把所有東西都給你,你說是什麼?”
霍一清不為所動,問:“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你告訴我,沈凜。”
沈凜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奇怪地看著他。
霍一清說:“我告訴你,曾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我的母親我的弟弟,為了他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現在多加了一個你,也許沒有人會把愛情看得比自己還重,人永遠都愛自己。沈凜你也是一樣,但是我霍一清可以告訴你,我不是。我可以為了你沈凜,放棄自己所有的一切。”
“也許你會說,我本來就沒擁有過些什麼,當然可以隨意放棄。就算是這樣,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也會有真心。你真的有喜歡過我嗎?就算養一個動物,它也是會傷心的啊。”
沈凜看著霍一清的情緒漸漸失控,越來越激動。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之外,“你冷靜一點,一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想抱住霍一清卻被霍一清掙開,“那是怎樣?!”
沈凜扯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下來,到與自己眼睛平齊的高度,“你看著我,霍一清,看著我。”
霍一清對上沈凜深邃的眼睛,裡面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話要說。
他一直以為沈凜是無情的冷血的,卻不知道他的眼睛裡也有那麼多的感情。
沈凜感覺到霍一清冷靜下來了一些。
一隻手把他的頭壓下來,和他冰冷的嘴唇相貼。
碰到沈凜嘴唇的那一刻,霍一清就知道自己輸了,他還是喜歡沈凜,不管他做了什麼。
明明還是想念他的。
在靈堂,在監獄,在哪裡都無時無刻地在想著他。
沈凜只是貼著他的嘴唇,沒有真正的吻。他的眼睛始終和霍一清對視著,霍一清的氣力慢慢沒有了,也安靜了下來。
沈凜鬆開了他,讓他坐在玄關處的凳子上。然後彎下來身子把霍一清的鞋子脫下來,霍一清站了一個晚上,腳上磨出一個淺淺的泡。
碰到沈凜的手的時候,霍一清忍不住往回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