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走,把枕頭留下!”劉煜氣勢凜然。
這是頭一回楚流雲與劉煜對上,兩人少年成名,盛名在外,自然是知道彼此一些生平事蹟的。對於這個害得他被宋軼舔了一口,心裡陰影至今沒有驅散的罪魁禍首,楚流雲是心存芥蒂的。
“這是宋軼送我的定情信物,豈能留下?”
定情信物?
劉煜的眉頭狠狠地抽動了一下,拔劍出鞘,“不放手,那便把手也留下吧!”
楚流雲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殺手,這劍不但快,而且準。明明冬天的夜晚並不明亮,他卻在一丈開外,精準無比的朝他手腕砍過來。
上過戰場的人都有一種血性,楚流雲沒料到白日裡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豫王殿下,一旦發作就如一頭猛獸,勢不可擋。即便是自己被突襲,也著了道。
若非反應快,那手腕都要被齊齊切斷,瓷枕隨著一縷鮮血脫手而出,轉眼,已經穩穩落在劉煜手裡。劉煜收劍一句話未說,躍上院牆便要走。
“豫王殿下喜歡宋軼?”
劉煜頓足,居高臨下看向楚流雲。手腕受傷的楚流雲一點不見敗軍之將的頹喪,反而興致盎然,彷彿有人跟他一起掉進糞坑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事。
“你是抓不住她的。”
劉煜身一僵,待要追根究底,楚流雲已經揚長而去。
“你是抓不住她的……”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劉煜的腦海中,弄得他一宿未能入眠。
翌日一早,有人來敲門,劉煜看了看尚不明亮的窗戶,不是很甘願地去開門,只見小色狼一身寒氣站在門口,感覺到室內的溫暖便往裡面竄。
劉煜阻攔不及,只得反身將門關上,忽憶起床上那個瓷枕,又不動聲色地回到床邊,將被子拉過來蓋住,這才看似平靜地問道:“這麼早?有事?”
“方才去府庫借一樣東西,那邊管事說要經豫王你批准,所以我才來叨擾。”
宋軼蹲在爐邊烤火,炭火差不多燃盡了,劉煜隨手往裡面填了兩塊炭,不一會兒火勢起來,熱氣蒸騰,宋軼凍得白紫的嘴唇變得紅潤,凸顯得唇形特別好看,像一粒鮮嫩的殷桃,挑逗著人上去啃一口。
劉煜垂眸,將視線落在炭火上,“司隸臺府庫收納的多為司州各地軍政卷宗,其次便是一些案子的相關證物,你要借什麼?”
“豫王還記得上次盧將軍拿的說王家軍全軍覆沒時用的兵器嗎?我記得是你收下的。”
劉煜一驚,抬起頭,“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我就是想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出自羅家塢堡。”
劉煜自然知道她想查什麼,“這不過是有心人誑盧君陌的,未必是從戰場上撿回來的。若真是,那豈不是十多年前他們就已經開始佈局了?”
“但也未必就不是。”
“你想怎麼查?”
“這個,我自有辦法。”
吃過早飯,宋軼便在薛濤的護送下再次去了定遠侯府,這次沒有鳳羽夫人作陪,羅丹瓊直把她在寒風中晾了半個時辰,才姍姍來遲。
看宋軼凍得爪子通紅,羅丹瓊很是滿意,“宋先生倒真是藝高人膽大,今日就敢上門來。”
宋軼莞爾,“羅姑娘這話說得好像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既然接了定遠侯府的銀子,這畫我自然是要畫完的。”
羅丹瓊也不跟她辯,請了人進去,薛濤要跟,卻被幾個身強體壯的婢女給攔了下來。
宋軼衝他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進得內院,羅丹瓊說:“三日後,皇上會在御花園設群芳宴,讓豫王殿下親自選下未來王妃,我就一個要求,讓我的畫能一眼被他選中!”
一揮手,一眾婢女手裡端著捧著各色衣物珠釵,排成一行站在宋軼面前,任她挑選。
“聽聞宋先生很能為人揚長避短,我不懂江左士族品味,只能麻煩你替我挑選出最合適參加群芳宴的衣物了。”
宋軼看了看,心裡琢磨著劉煜最討厭什麼,小爪子剛落在一支俗豔的紅綠寶石鑲嵌的孔雀造型步搖時,羅丹瓊的聲音再度響起,“在我眼裡,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可用的,一種是不可用的。對於可用之才,我會對他禮讓三分,若是不可用之人,即便是亂棍打死我都不會眨一下眼!”
宋軼默默地將爪子從俗豔的孔雀步搖移開,迅速挑選了一套裝扮,讓羅丹瓊試試,併為她換了個髮髻,確保連自己都滿意了,這才停手。
羅丹瓊面色無波,道:“還不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