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去依依不捨的一瞥,再看了一眼縮在牆角熟睡的若鴻,抿了抿唇。縱使她千百個想要叫醒梅若鴻,囑咐他以後要善待畫兒,莫要讓杜小姐欺負畫兒,也知道這是不能行的。
她走到畫桌前面,在閃電的光亮中,看到了那兒供奉著的牌位。即使他們對他們母女並不是很好,但她依舊對牌位恭恭敬敬的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爹!娘!請在天上接引我,媳婦和你們團聚了!”
她站起來,再對若鴻跪下,磕了一個頭。
“若鴻,畫兒就交給你和芊芊了!”雖然你總是因為杜芊芊的關係對著我們母女兩吼叫,但希望你以後看在我為你們在一起做的貢獻上,放過畫兒吧!
拜別已畢,她摸索著走到房門口,開啟房門,筆直的走了出去。風強勁的吹著她,雨譁 啦啦的淋在頭上,她筆直的往前走,往前走。閃電把西湖的水面畫出一道道幽光,她走過去,眼前彷彿出現了幾天前畫兒抓著兩條魚的歡笑的樣子。撲通一聲,落進了水裡。冰涼的水,立刻把她緊緊的擁抱住了。
畫兒被門“吱呀”開合的聲音驚醒了,豎著耳朵一聽,風吹著門,砰排排的打著門框,雨嘩嘩的響,被掃進了房裡。她突然不由自主的心慌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佔據的她的全身。
“娘!”她叫,伸手一摸,摸了個空。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出事的還是她一向親密的娘,便立刻驚慌失措起來,腦海裡一片混亂,什麼主意也沒了。眼角餘光瞥見睡著的梅若鴻,立刻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爹!娘不見了!”畫兒尖叫起來:“外面好大的雨!娘不見了!爹!我好害怕。”
梅若鴻跳起身子,對著大門就衝了出去,嘴裡發狂般的慘叫著:“翠屏!你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要懲罰我!你回來!”
“爹!等等我!”畫兒跌跌沖沖的奔過去,摸索到若鴻的手,她握緊了若鴻,像是握緊了浮木。對那黑夜長空,也發出了悲切的哀號:“娘!”
梅若鴻和畫兒,喊了整整一夜。把附近方圓幾里路,都已喊遍,喊得喉嚨啞了,無聲了,翠屏不曾回來。
第二天,風停雨止,陽光滿天。翠屏的死屍,在水雲間旁幾步路之遙的地方,被村民們 撈了起來。她面目祥和,雙目緊閉,不像一般溺死者那麼浮腫可怖,她,像是安安靜膊的睡 著了。
畫兒看著她安詳的樣子,混亂了一夜的腦海突然奇異的清明起來。失去了的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以後就只有自己了。
她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長大了許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緊下唇,止住嗚咽。
翠屏在三天後,就入了土。
參加葬禮的,只有梅若鴻和畫兒。梅若鴻並沒有錢為她請誦經團給她超度亡魂,挖墳填墳,披麻戴孝都是兩人完成。
畫兒跪在墳前,默默流著淚為翠屏燒紙錢,撒大白菊花。梅若鴻卻無動於衷的站著,看著墳冢,不言不語,兩眼呆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好像他整個人都在另外的什麼地方,只有他的軀殼參加葬禮。他似乎聽不到,也看不見。
葬禮結束了,回到了水雲間,梅若鴻卻依然是那個樣子,畫兒推張椅子給他,他就坐下,倒杯水給他,他就喝水。杯子拿走,他就動也不動的坐著,兩眼痴痴的看著前方。周圍的人物,外界的紛擾,彷彿與他都無涉了。
畫兒嘆著氣,卻也無可奈何。
去死去死團團長誕生
不多日,杜芊芊回來了。
和杜芊芊一起回杭州的,還有杜世全和意蓮。當初杜芊芊幡然悔悟,杜世全帶著女兒回上海的時候,是丟下了素卿,只帶走了意蓮的。
素卿雖也是上海人,卻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女子,上海又是杜世全的總公司的所在地,更是意蓮孃家的所在地,又想到寶貝女兒的醒悟,自是不願她再傷心,為姨娘的事難過,便只能忍痛把素卿丟在杭州。
三人卻是到上海停留幾天,便又轉頭回來杭州。意蓮因為芊芊的事在上海丟盡了臉,連孃家的人也好好當她的面訓斥了她。杜世全原本是想讓芊芊離開傷心地散心,當下也只能回杭州避開流言蜚語。
顯然,在杜世全的心裡,芊芊雖重要,那也是在不阻礙他自己利益的情況下的。
原本被獨自留下而頗顯寂寞的素卿,自是免不了冷言冷語的嘲諷意蓮幾句。因著在上海受的氣,便把事端全推到意蓮身上,杜世全便並沒有阻止素卿。他雖知道芊芊這段時間的風評不好,這次卻是第一次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