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男子成熟的臉邪魅得讓人發寒,那雙漆黑深似水的眸子,帶著一絲讓人難以探究的脆弱。
“還沒,但是屬下已經找到到達崖底的方法,相信很快便會有訊息。”單膝跪於地下的黑衣男子回道。
周天是冷嘯最得力的手下,三年前,冷嘯把尋找閔情一事全全交託於他,只因相信他的能力,沒想到三年後,仍是未果。
周天不明白教主為何還為當年那個小姑娘念念不忘,雖然是因為教主那一伸手,可是她並不是教主直接推下斷魂崖的。而且教主那對誰都冰冷的心,為何就對那小姑娘動情了呢?竟然讓身邊平常不少女人的教主,在這三年內從未要過任何一個女人。
他搜尋的線索中,只知道閔情突然出現在天山鎮一個小村落,而且出現時的穿著並不是本國的裝扮,其它的他們更是一無所知。
“找人的事,你……儘快!”冷嘯說得有些沉重,再快也過了三年,他卻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當然若不是自己她也不會落得生死不明。
“是!”說完,周天又退了下去。
陰暗的房內很空蕩,冷嘯行至床頭,鬆開腰帶,解衣欲休息。然而他的動作很不協調,從頭至尾,他並沒有用過左手,而是安靜的垂在那裡,仿若沒有一絲生氣。
紅顏怒,英雄醉(12)
從抽屜拿出一個小錦盒,開啟,裡面長長短短的躺滿了針灸所用的銀針。冷嘯望著那排整齊的細針陷入了沉思。
三年前,是這隻殘臂沒有拉住她。夏殷澤的那一劍,剛好刺斷了他的韌帶。那本是可以醫好的傷,可是再掛上一個人的重量,且維持了許久,他的手被診斷為——已殘。
而這排銀針跟隨了他三年,望著那條左臂,上面佈滿了新舊不一的針孔,。為自己診治過的醫生都勸自己去找‘醫聖’天山道人的弟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可是他與夏殷澤之間的恩怨,就算做殘廢,他亦不會去相求於他。
吃力的抬起自己的左手,望著那顫抖的手指,他仍然能強烈的感覺到她從自己指尖抽離的瞬間,那裡似乎還有著她的餘溫。
那天只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她很特別,她也很勇敢,卻不是因為自己。如果自己可以先一步認識她那該多好,也許那已經發生的一切便不會發生了。
屬於她的記憶,並不多。這三年,她的模樣天天縈繞在他的腦海,似乎越來越清晰,又似乎愈來愈模糊,她又一次幻化成了疊疊的重影,然後被自己強行震得粉碎,又被自己凝聚起來。
你到底在哪裡?
重複著每天的事情,冷嘯抽銀針扎向左臂的穴位,他左臂那絲微乎其微的知覺,便全靠這幾根針維持著。
咚咚咚……冷嘯禁戒地望向門口,這是殘月教在沐夏城內的秘密基地,與夏殷澤相隔得如此近,各種事件隨時可能發生。
“教主,歐陽丞相有事相見!”門外傳來細細的聲音。
“進來!”
冷嘯只是用著他那不變的冷笑,就如他名字的冷笑,而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歐陽志的野心他嗤之以鼻,以前他們的合作只是金錢上的,而現在他們的合作卻是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敵人|Qī…shu…網|。歐陽志為篡位,他為報仇,為她,也為這條左臂。
‘吱’門關上,冷嘯面無表情地望著歐陽志,那漆黑的眸子,那烏黑的睫毛,那墨般的濃眉,讓歐陽志也甚看不透的黑色。
紅顏怒,英雄醉(13)
“歐陽丞相訊息還真靈通,我才剛回沐夏城,你後腳便跟了上來。”冷嘯帶著諷刺,若不是為了殺夏殷澤,他才不會幫這隻老狐狸。
“冷教主應該還不知道城內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吧?老夫猜冷教主定會感興趣,所以想親自相告!”歐陽志沒有在乎冷嘯眼中的不屑,而和氣地笑著。他的笑不如冷嘯那般,帶著一種親和力,一種致命的親和力。
“哦?”冷嘯稍提起一絲興致望向歐陽志,那灰白相間的髮髻已經掩不出歲月留在歐陽志臉上的蹉跎,他已經是一隻腳踏入棺材的人了。
“閔情姑娘,不知冷教主是否聽過?”歐陽志抿嘴,一眨不眨地盯著冷嘯。
‘叮’聲音很小很小,微小到似乎沒人能聽見。冷嘯欲紮上左臂的銀針突然掉落在地上,卻被歐陽志望入眼底。
歐陽志眼中一絲笑意,瞬間即逝,他當然會認識閔情,就如皇太后所說,三年前若不是閔情的捨身相救,便不會有今天。
聳著眉頭,冷嘯望著歐陽志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厲,他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