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抓著我的胳膊,另一隻就摟在我腰上!
我敢發誓這輩子我都沒有感覺這麼恐懼過,我幾乎被嚇得發瘋,歇斯底里地吼了一聲,一把將懷裡這個“東西”推開,連哭帶叫地朝老豁的方向跑去。老豁使勁晃著手電筒,老天保佑,終於再次亮了起來。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去,那個東西像蟲子一樣跟在我後邊緊追不捨,嬰兒般的臉上咧著一張恐怖的大嘴。我“哎呀媽呀”慘叫了一聲,身子一軟就癱在了地上。
“長青,快跑啊!”老豁急得大叫。可別說跑了,我幾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這時那東西已經爬到我面前,它稍稍停頓了一下,上顎一翻露出了一排牙齒狀的東西,然後晃動著胸前的兩條短足就朝我撲了上來。我情急之下忽然摸到背上的那根長管鳥銃,手忙腳亂地取下來朝著前面一捅,正好插進了那東西的嘴裡。它頂著槍管往前動彈不得,胸前兩條短足急得亂抓亂舞,嘴裡竟然發出了嬰兒啼哭般的叫聲。
這聲音極其刺耳,聽得我毛骨悚然。老豁在一邊急得大叫:“開槍,開槍啊!”
我立馬想到這玩意兒不是燒火棍子,它是能發射的。於是猛扣扳機,可除了一陣“咔咔”聲以外沒有任何反應。老豁大叫:“先扳擊錘!”
這種老式鳥銃是完全手動的,要扳下擊錘才能發射。我用顫抖的手扳下擊錘,然後猛扣扳機,猝不及防的“轟”一聲巨響差點把我的耳朵震聾。呈暴雨散射狀的鐵砂把堵在槍口上的“東西”直接轟飛了出去,“砰”一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死沒死不知道,反正還兀自蠕動著。
我驚魂未定地爬起來,端著槍慢慢地走過去。在手電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這個東西的背部被鐵砂給轟開了一大片,嫩白色的肉像喇叭花一樣朝四周翻開著,從裡面滲出來好多黏稠的乳黃色的汁液,順著面板流到了地上。不過這玩意兒明顯沒死透,身體還在抖動著,兩條短小的胸足晃來晃去,試圖在抓著什麼東西。我咋舌道:“這什麼玩意兒啊?”
羅寡婦也是被嚇得不輕,躲在我身後看了半天說:“這個好像是螞蟻窩裡頭的蟻后啊,但是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嘞。”
聽她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從外觀形態上來說,這玩意兒還真是一個巨型蟻后,個頭跟頭豬差不多大小了。怪不得一開始在上面挖了那麼長時間也沒見著蟻后,原來是在這兒藏著呢。不過這蟻后的個頭,也太讓人瞠目結舌了。
老豁蹲下去,拿著手電筒仔細觀察了一番,說:“恐怕你們只說對了一半。”
“什麼意思?”我有些緊張。老豁的語氣十分認真,竟然沒有發現稀奇物種時的那種狂喜。
“這不是一隻單純意義上的蟻后,雖然這裡面的白蟻全都是它的產物……世界上最大的蟻后也就長到十厘米左右就頂天了,如果還能繼續長,到這麼大的話,那它又會有一個新的名字——貘!”
“貘?”我驚道,“是傳說中能吃人夢的那個貘?”
“這種生物在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幾次,但到底怎樣才能把蟻后變成這麼巨大的貘,一直是一個謎。由於很少見,古人就牽強附會地給貘創造了一種形象,其實它只是蟻后的一個變種,根本上還是屬於昆蟲類。這東西力氣極大,傳說大禹治水的時候就養了一隻,用以疏通河道。”
“那它真能吃掉人的夢嗎?”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個地窖裡會有這種像《山海經》裡才會出現的生物。
老豁說:“能。”
我驚訝之極:“不可能吧,這玩意兒真會……食夢?”
老豁解釋道:“人類在睡眠的時候,會分泌出一種叫作‘多巴胺’的激素,白蟻便會把這些人當作宿主,從他們身體上吸取‘多巴胺’,然後再爬回來將含有激素的身體貢獻給母體,供它食用。”
我不禁噁心道:“那這麼說,這種東西是靠食人在睡眠時分泌的激素和自己的幼蟲來為生的?”
“是的,”老豁點頭道,“為了獲取食物,它必須繁育大量的幼體,即白蟻。並且,那些長期被攫取‘多巴胺’的宿主由於神經功能失調,逐漸就會出現不可逆轉的失眠症狀。”
我恍然大悟道:“這麼說來,青子坡有那麼多的人得了失眠症,就是這玩意兒搞的鬼?”
老豁站起來說:“如果我掌握的知識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樣。並且除了能夠食夢,這種叫‘貘’的蟻后還有一個恐怖的地方……”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忽然覺得腳下一緊。低頭一看,那蟻貘的一條胸足不知道什麼時候伸了出來,正緊緊地抓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