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曦,“把御膳新呈上的翠玉金絲糕給秦王嚐嚐。”
紫曦轉頭便呈了一疊糕點上來,蘇墨拈了一塊放進口中,慢慢品了,笑道:“母后宮中的東西,果然就是好。”
太后又輕輕敲了他一下:“昨日御膳房才呈上這種糕點,哀家想著對你的胃口,便特意為你留了。你既喜歡,便讓御膳多做一些。”
這兩人,明明不是親生母子,感情倒似乎比親生母子更融洽。錦瑟不動聲色的看在眼中,腦子裡的胡思亂想卻再次止不住的泛濫開來。
又聽太后問道:“溶月呢?怎麼沒同你一起來?”
“溶月近來身子不太好,怕是有些日子不能進宮向母后請安了。”蘇墨逐漸斂了笑意,淡淡道。
太后似是微微一怔,隨後竟剋制不住的嘆了口氣:“這些孩子,一個個年紀輕輕的,怎麼身子總是爽利不起來。”說完,她突然看了錦瑟一眼。
錦瑟不解其意,忙道:“回太后,妾身身子很好。”
蘇墨倏爾勾起了唇角,笑得意味深長。
錦瑟眼神觸及他臉上的笑,便驀地想起早上太后所言“開枝散葉”的話,驀地便紅了臉,心裡無不憤恨的轉開了臉。
“母后,先行傳膳吧,錦瑟一早便進了宮,此刻也應該餓了。”蘇墨慵懶帶笑的聲音再度響起,“皇兄與三弟去了工部巡視,大概趕不及回宮用膳了。”
錦瑟萬沒有想到這頓午膳竟然會只與這二人吃,當下心裡便存了告退的念頭,可是一抬頭觸及太后清冷的眸色和蘇墨邪肆不羈的笑意,心底的倔強便膨脹開來。
於是這一餐飯,食不知味也就罷了,偏還要對著一個自己極度厭惡,一個極度厭惡自己的人,錦瑟覺得,自己從前十幾年的人生裡,從沒有吃過這樣苦的一餐。
太后胃口似乎也不是很好,吃到一半便擱下玉箸,見蘇墨胃口正好,便道:“哀家先進去歇息片刻,你們繼續用。”
太后一走,錦瑟也立刻就擱了筷子。
蘇墨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合胃口?”
“菜倒是極好。”錦瑟看著他淡淡的笑,“只可惜胃口已經倒了。”
梅香不染冰心在(七)
聞言,蘇墨竟也不以為忤,反而轉向旁邊的侍女:“可曾備有冰鎮酸梅湯?給寧王妃呈一碗上來。”
一旁的侍女應了一聲,片刻之後果然為錦瑟呈上了一碗精緻誘人的酸梅湯。
錦瑟也不客氣,嚐了一口,果然冰涼爽口,只覺心中也微微通暢起來,眼前的人,似乎也不再如先前那樣不順眼。
其實他一直以來待她都算是客氣有禮,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只是這兩段時間中突然便隔了姐姐的生死,錦瑟心頭的那口氣無論怎樣也順不起來。
“你還記得我姐姐麼?”錦瑟只覺自己是魔怔了,突如其然的便開口問道。
蘇墨抬頭望了她一眼,卻半分訝然也無,只是略略一笑:“自然記得。”
“記得多少?”錦瑟緊緊追問道,“僅僅還記得她的死嗎?”
蘇墨忽然看了一眼她面前擺著的酸梅湯,沒有回答。
“可是我還記得。”錦瑟也不等他回答,繼續道,“我記得我小時候,時常看見你來府中找姐姐。那時候你們還沒有成親,可是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真是開心。可是為什麼,等到姐姐嫁給你,所有的一切就都變了?”
蘇墨眼中的波光淡淡的凝在一處,看向錦瑟:“你記得我從前常去找你姐姐?”
錦瑟看著他,半晌之後,忽然自嘲一般的笑起來:“原來你已經忘記了。姐姐真傻,我真傻……”
蘇墨聽了,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然而目光卻愈發的深凝了。
正在此時,殿外突傳:“寧王駕到——”
蘇墨抬起頭來,眼中波光已經散開,慵懶的笑著看向殿門口。
蘇黎大步而入時,錦瑟正背對著他坐著,彷彿沒有察覺到他進來。他徑直與蘇墨打了招呼,在錦瑟身邊坐下時,方才發現錦瑟一直低著頭,鼻尖微微有些發紅。
蘇黎眉心一擰,抬眸看了蘇墨一眼,蘇墨卻彷彿沒有看見一般,捏著酒杯兀自飲酒。蘇黎這才又看見錦瑟面前擺著的酸梅湯,取過來看了一眼。
錦瑟這才驚覺自己身邊多了個人,抬頭看時,便正對上蘇黎涼淡的眼神。而蘇黎的目光,便始終停留在她波光盈盈的眼中。
錦瑟忙的展顏一笑:“王爺來了。”
她大概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