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快走吧,不然讓人看到的話後果很嚴重。”
沈之默接過銅幣,忽然冒出個無法抑制的念頭:“既然所謂的傭兵團能在這裡收錢,我為什麼不能取而代之?聽他們先頭說話,誰的拳頭硬誰就能統治集市,領主不過睜眼閉眼而已,只要每月給的孝敬錢足夠了,他不會管太多閒事。”
圍觀人群漸漸散去,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食物返回鐵匠鋪,哈馬爾經過治療後已經能起身活動,見他手裡一大堆麵包、火腿、新衣服、烤肉、麥酒,不禁跳腳道:“你怎麼買這麼多貨物?把錢用完的話我們過幾天吃什麼?勳爵給的定金要留來購買原料不能亂用的!”
沈之默把錢袋擱在桌上,淡淡地說:“錢沒用掉,還有得賺。”
“怎……怎麼?是不是有人失落錢包讓你揀到?撒加,這樣可不好,那失主憑空掉落鉅款,相信一定急得無可奈何,你不把錢還給人家,怎麼還能拿來亂用?換做我們,恐怕要急得上吊了。”
沈之默暗歎本地居民心思純樸,說:“不是撿,有個猛虎傭兵團好心送給我的,是個叫西蒙的人,他很大方。”
哈馬爾根本不敢相信:“騎士西蒙會送你錢?幻覺,一定是幻覺。撒加,你能不能說清楚錢從哪來的?”
正說著話,門外傳來敲門聲,沈之默說:“好傢伙,又來送死了。”抄起菜刀插進後腰,一把拉開大門。
門外站著一名中年婦女,旁邊還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那婦人一頭栗色波浪式捲髮,高鼻深目,臉上皺紋一道接著一道,腰間圍了一塊圍裙,手裡還提著一些魚乾,是那種極其常見的家庭主婦型別。兩個孩子都有一頭漂亮的金髮,眼神中帶了一絲不安之色。
哈馬爾本來以為契布曼前來尋仇,暗暗鬆了一口氣,發現是同一條巷子的鄰居,上前問道:“羅林夫人,有什麼事嗎?”羅林是專門做鞋的手藝人,他的妻子為人和氣,和眾街坊關係很好。
“哈馬爾先生。”羅林夫人臉色有些為難。
“進來坐吧。撒加,能不能麻煩你給夫人倒一杯飲料?”
羅林夫人喝過開水後,變得自然多了,把魚乾往桌上一放,說:“哈馬爾先生,我先生前幾天右手受傷,生意慘淡,兩個孩子又不會什麼事,想送到您這兒當學徒……”
“哦……”哈馬爾心裡犯難,自己的生活本就沒達到能請學徒的水平,多了撒加一張嘴更是捉襟見肘,哪敢再養兩個正在發育的孩子,可是見到羅林夫人小心翼翼的神氣,那拒絕的話偏又說不出口。
羅林夫人見他不說話,心中發急,說:“哈馬爾先生,唐恩和伊登很能幹的,不需要您多操心,一日三餐也吃不了多少東西,還能幫您打打下手,你就收下吧。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
哈馬爾沉吟道:“可是……我這裡的情形也不見得比你好多少呀。”
羅林夫人看到桌上一大堆新鮮豐富的食物,哪肯相信他的話,急道:“哈馬爾先生,您不是剛接到勳爵的生意嗎?想來一定很需要人手,兩個孩子不會添麻煩的。至於學徒費,我可以再想想辦法。”
哈馬爾還待要說,沈之默一伸手把他推出三四米外,自己大馬金刀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說:“夫人,讓孩子過來給我瞧瞧。”意思是要自己做主,哈馬爾眼睛瞪大了:到底這裡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只是想起野蠻人這幾天幫忙賺了很多錢,還收拾掉契布曼,能力不是自己能夠想像,便住嘴不說。
羅林夫人猶豫道:“哈馬爾先生?”
哈馬爾忙說:“撒加是我姨媽的兒子,前幾月來幫忙的,由他決定吧。”
沈之默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兩個男孩,面黃肌瘦,手指關節粗大,臉上有種窮苦人家生就的自卑和怯懦,只是低眉順眼,倒也討人喜歡,便說:“羅林夫人,用不著學徒費,你大可以放心。在鐵匠鋪幹活,每個月十銀幣,不過必須完全服從我的命令,不得有所違抗,學徒期一年,一年過後願意留下來的每個月一百銀幣,不願意的也可以回去。”這是沈之默半年說的最長的一句話,撒姆爾語不太順溜,詞彙在腦中想了好久才一字一句地說出來。
羅林夫人喜不自勝,問道:“哈馬爾先生,是真的嗎?”
哈馬爾暗暗埋怨沈之默信口開河,上哪找錢給這兩個男孩當工資?眼前是接到勳爵的生意了,但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啊。心想不如一個月後找個不合適打鐵的理由送他們回家算了。說:“羅林夫人,鐵匠是很辛苦的,如果孩子們不能堅持,我會解除他們的學徒關係,把他們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