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澤杵在殿外,心情還是不免忐忑。手心不止的沁汗,滑溜溜的幾欲穩不住那紅木托盤,芊澤踟躕了半晌,最後還是一咬牙,大步踏進婪月寢宮。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因為額傷而歇息了幾日的芊澤,早就料到,還有會和婪妃照面的時候。
藥,出人意料的,還是由她送。
“娘娘,該喝藥了。”
芊澤強按住心中的不安,儘量裝作無事,喚了一聲。
殿內的檀香如故的濃郁,只是那熏籠裡的光焰微微荏苒跳動,忽明忽暗,似要隱去。四處飄逸的紅紗,隨夜風而舞,搖曳起來,交相擁纏,說不出的如夢似幻。進屋後的芊澤,並未一眼找著婪妃,倒是被今日出奇的安靜,擾的心神更加不寧。
“娘娘?”
芊澤怯懦的再喚了一聲,仍然沒有聽見任何回應。她嚥了咽口水,膽大的向裡走去,一雙明澄的眼睛四處飄蕩。終於,一抹頗為熟悉的身姿,映入眼簾,芊澤深深籲出口氣,釋然淺笑。也算是被她找著了,不然,藥又未送到,又不知要惹出什麼事端了。
“娘娘,奴婢給您送藥來了。”
芊澤畢恭畢敬的靠近,只見婪妃兀自坐在側院口的階梯之上,旁邊赤銅鎏金的高柱上,只銜了一盞燈光微弱的紗燈。那光暈映在女子臉上,眉目之間漠然疏冷一覽無遺。芊澤覺得今日的婪妃出奇的安靜,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雋永感,只因睨見她蒼白的側臉時,芊澤感受到了,淡淡的憂傷。
那傷內斂的很,彷彿藏的極深,卻又在這孤夜裡翻江倒海,躍躍欲出。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