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梅蕊一眼,“什麼叫趁護軍不在,說得像護軍是你的誰一般?”
梅蕊剜了她一眼:“護軍得了陛下的口諭照看我,讓我傷好之前都不能出門,這你又不是不曉得。”她強自按捺住那微末的驚惶,“這樣的事兒我與你解釋多少回了,你還不信我麼!”
“我信呀!”看梅蕊急了,懷珠連忙說道,她撓了撓頭,又看了看桌上擺著的五個半橘子,噯呀一聲:“你若是嫌悶了想出去,那我便陪你出去走走,左右傷也好了些,是用腿走又不是用手,礙什麼事兒!”
說走便走,梅蕊半月未得見外面的景象了,冬日的蕭瑟褪去,草木抽新綠,整個宮城才像是從先帝駕崩的陰霾中走了出來。懷珠與梅蕊一路行去,宮中人大多都有事務纏身,與她二人一般閒適地寥寥無幾。
才轉過太液池畔的一株柳,一列勳衛便迎面而來,趙淳瞧見了梅蕊,眼神一暗,梅蕊左肩傷著抬不動手,便象徵性地向趙淳問安道:“趙統領。”
趙淳身上有世家子弟顯而易見的貴氣與驕傲,他本是不願理梅蕊的,但梅蕊率先同他打了招呼,他礙於教養,不得不回應,便停下了腳步,轉向她,板著臉將她看著:“梅蕊姑姑。”
他聲調拖曳著,陰陽怪氣地讓梅蕊心頭很不舒服,揚了眉問他:“統領今日心情不大暢快?是誰惹著統領了麼。”
她也並非是真心想問,好不容易見著除了陸稹懷珠等以外的熟人,免不得客套一兩句,若是依照趙淳以往的性子,必然是回她極為爽朗暢快的一句“誰能惹著我”,但今日的趙淳卻似乎有些不同,他陰著神色點頭:“確實如此。”
不問下去便是梅蕊的不是了,她索性揣了手站定在那處,好笑地看著他:“是誰有這樣大的能耐,竟然將趙統領惹得心有不快,真是頂了天的人才!叫什麼名兒,統領告訴我,我好去拜會一下。”
“你!”趙淳被她這話氣得咬牙,一把托住了她的右手,大步往前走,冷聲道,“借一步說話。”
梅蕊還沒喊出聲,懷珠便當仁不讓地擋在了趙淳身前,皺眉看著他:“統領大人這是光天化日強搶良家婦女麼?那得問問我答不答應,還有,蕊蕊身上有傷,請統領大人鬆開她的手。男女授受不親,統領未曾聽過麼?拉拉扯扯的,成什麼體統!”
她這一番話,趙淳卻自有一句聽了進去,轉頭去看梅蕊被自己拉著的手,當真是裹了厚厚一層的紗布,悔不當初,趙淳鬆開了手轉過身,英氣的眉擰著:“疼不疼?”
梅蕊笑道:“半月都過去了,傷口早結了痂,哪裡還會疼,是懷珠關心則亂,衝撞了統領,還望統領莫要怪罪她。”
說著,還矮身向他行了禮,一副賠罪的模樣。趙淳被她弄的心頭渾不是滋味,卻拿她沒辦法,只得軟了態度,壓低聲音對她道:“我有話同你講,我們去別處說。”
話飄進了懷珠的耳朵裡,她斷然道:“不能夠!”
趙淳偏首看了她一眼:“我問的不是你,你替她回答什麼?”
“不能夠就是不能夠!”懷珠被趙淳激得面色通紅,她轉而看向梅蕊,“蕊蕊,你別和他去,他一瞧就是不安好心的。”
梅蕊正對上趙淳的視線,思忖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好,統領請帶路。”
“蕊蕊!”懷珠急切地在她耳畔喊了聲,梅蕊轉過頭去捉起了她的手,拍了拍,並笑道:“我與統領算是舊識了,他若是對我不安好心,那早該在七年前就表露出來,沒事的,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回。”
懷珠不曉得還能說些什麼,只能悶悶地點了點頭,很擔憂地道:“蕊蕊,你仔細些。”
梅蕊應下了,又覺得懷珠今日的情態有些奇怪,但趙淳已在前引路,由不得她再作細想,只能提步跟了上去。趙淳引著她到一處假山後停了下來,梅蕊打量了一下四周,嘖嘖道:“確然是個談論隱秘的佳處,想必宮中有好些辛秘都是從這兒傳出去的,統領將我引到這兒來,便是為了向我講講那個將統領惹得不悅的人?”
趙淳知道是自己先前的舉止將她給惹惱了,她自幼便是這樣,一旦將她惹惱,渾身上下都是刺兒,也不管你是誰,定要將你扎得個體無完膚。他默默地嘆了口氣,好言好語地道:“好妹妹……”
“誰是你好妹妹!”梅蕊把眼一橫,脾氣上來了也壓不住,勾唇笑道,“統領的好妹妹,不是在夷香苑麼?”
趙淳腦中一懵,他前些日子與人在夷香苑為了個胡姬大打出手的事情,竟然被她知道了?難怪她瞧他怎麼都不順眼,他記得她從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