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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哦?”恭王像是隻順著陸稹的話往下接一般,“供狀在此,護軍卻還相信這不是本王做的?”

陸稹笑了笑,卜葬日的刺殺早便在他掌握之中,主使者是誰他心裡明鏡似的,一清二楚,唯一的變數,是梅蕊。

因知曉對方的謀劃,刀尖指向小皇帝時他早已有所準備,正備著將小皇帝推開自己擋上這一刀,哪知道還有人比自己更快。

這棋局因她全盤皆亂。

被捉住的刺客是貨真價實的,但其中他尚安插了另外幾人魚目混珠,好趁亂讓他人自食惡果。但瞧見那把明晃晃的刀嵌進她肩頭,血水浸透她的前襟時,他便突然不知所措,連指令也忘了下,平白荒廢了此前的籌謀。

事後是惱恨的,所以問她為何要那樣做,救駕二字誰都會喊,但真當到了生死關頭,卻很少有人能付諸實踐。她卻坦然地對他講,許是為了財,又或是為了人。

她怎麼瞧都不像是貪財的性子,不然為何之前一直碌碌無為於文學館。她才道小皇帝身邊數月,也不見得會為皇帝而忠心至此。難不成她所謂的為人,指的是他?

第24章 春斷腸

陸稹覺得自己是犯魔怔了才會這樣想,但皇帝不知道為什麼打起了撮合他與梅蕊的算盤,這又讓他著實啼笑皆非。宮中雖然寂寞,但於他這樣的人來講,有人相伴反而會讓他覺得礙手礙腳,哪怕她再聰慧伶俐,都與他無關緊要。

他便先將與她有關的事情拋去一旁,徑直來尋了恭王,恭王自懷帝尚在時便淡泊於權欲,陸稹跟在懷帝身邊,與他僅見過幾回面,印象中恭王便是個清矍的形容,如今看起來更顯得消瘦了。他穿著道袍,仙風瘦骨,面板呈現出病態的蒼白,許是坐久了讓他有些累,他咳了兩聲,然後道:“護軍有什麼事情想要委託本王去辦?”

淡泊名利不代表他愚鈍,恭王在當年是個早慧的皇子,之所以避世也是將朝中局勢看清才做出的決斷。陸稹手中握著於他而言不利的證據,縱使這樁事情並非是他所為,只要他陸稹想要什麼結果,那便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刺殺皇帝的罪名哪怕是莫須有的,他也擔不起。

陸稹持著供狀來尋他,自然是要與他作交換的,但恭王著實不曉得他現下的情狀是有什麼值得這位護軍大人惦記的,也憊懶於和他周旋,索性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

果然,陸稹唇角一勾:“王爺說笑了,臣不過是想向王爺借一個人而已。”

恭王一怔:“誰?”

他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薄唇掀開,伴著初春的軟風吹入了恭王的耳中,恭王的身軀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陸稹身後斜逸向池面的一枝紅梅,在暖陽中落下了最後的紅蕊。

出殯那日是個極好的天氣,雲朗風清地,梅蕊身上的傷還未好便沒有一同前去隨侍。懷珠在她旁邊給她剝著橘子,講著一些趣事兒。

她也算是走了運,本來榮太妃看她手腳利索,指名要將她帶去一同守陵,懷珠當時得知這個訊息時抑鬱了許久,紅著眼圈對梅蕊說要和她永別了,弄的梅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當初想向小皇帝討賞也是因為這個,她捨不得懷珠去那陵園中,守著或是豐功偉績或是聲名狼藉的帝王骨,伴著那些帝王曾經的寵妃,終老於其間。

那日小皇帝帶著懷珠和福三兒一同出去後,許是心情不錯,便同懷珠講了幾句話,懷珠嘴甜,哄得小皇帝更加愉悅,順手就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將她調去了尚宮局,做了個女史。懷珠高興得不得了,這回她便再不會與蕊蕊分開了,先前還做好了此生不見的準備,喜從天降,開心的她一連剝了五個橘子。

梅蕊好笑地瞧著桌上被剝的乾乾淨淨的橘子,問道:“你剝這樣多,能吃的完麼?”

懷珠手上未停下,又開始剝第六個:“管他呢,吃不完給福三兒呀!”

像是發現了什麼,梅蕊總覺得懷珠近來時時將福三兒掛在嘴邊,不錯眼珠地盯著她:“你近來似乎同福公公走得很近?”

懷珠邊剝邊吃,聽出了梅蕊的弦外之音,舔著嘴角:“蕊蕊,你怎麼也變得這樣好事兒了呀?”

“我這叫好事兒麼!”梅蕊矢口不認,“近來在這殿中待著太悶,我閒得渾身難受,趁這會兒護軍伴駕出宮去了,你陪我往外走走,松活松活筋骨。”

懷珠呼天搶地地喊:“天爺,你傷還沒好呢!松活什麼筋骨?不怕將傷口再松活得撕開?”她抬起手來作了個撕扯的形容,猛搖頭,“這事兒就算護軍不在,我也不答應。”

“而且,”她狐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