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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西門丁和幾個家奴從酒樓裡吃飽喝足溜達出來,到街市上閒逛。走著走著,偏巧又趕上了董家父子正在賣藝。西門丁晃來晃去又擠到了人堆裡看熱鬧。
尋了半天,他心中納悶,怎麼沒見昨天那個小娘子?
西門丁大失所望,扭頭便擠出了人堆。他走到了不遠處擺攤賣瓜的小攤前,掏了幾塊散碎的銀子扔在地上,“老王頭,來個瓜,要皮薄餡大最甜的。”
賣瓜的老王一看是貴客,忙賠笑,“西門大官人,承蒙您照顧生意。您這銀子可給多了,這是寒顫我呀,趕明您要吃瓜儘管叫小的來拿便是。不是我吹,老王的瓜就是甜。”說著,他麻利的把銀子攬起來掖在懷裡。
老王納悶,今個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吧,這吝嗇鬼居然出手這麼大方;管他哪,為人誰和錢有仇,裝到兜裡便是。
西門丁眼睛一眯縫,“鄉里鄉親的,別說見外的話,這大熱天的,去買杯茶喝。”說罷,他眼眸一閃,忽然壓低了聲音,“那邊那個擺攤跑江湖賣藝的,你熟嗎?”
老王憨憨一樂,“熟啊,他們來咱們這得有十來天了,街面上的人都知道。不過,您這樣的貴人,都是出入大宅門,經歷大場面的,到不見得知曉。”
西門丁眼珠子一轉,湊近問道,“看那幾個人可不像是本地的,他們在這有落腳的地方嗎?”
老王一邊仔細的低頭挑瓜,一邊回話,“有啊,就在這附近,仁堂藥鋪往後一拐有個小院,那小院是田大嬸的,暫時賃給他們住幾日。”
西門丁沒動聲色,帶著家丁抱著西瓜七拐八拐就奔仁堂藥鋪去了,往藥鋪後一拐,果然有個小院子。
西門丁認識田大嬸,見過幾面,他清了清嗓子,在門外嚷了句,“田大嬸可在家。”
院子裡半晌回了句,“在著哪,您是哪位?”
西門丁的家奴不耐煩了,在外喊著,“哪他媽那麼多廢話,讓你出來你就出來。再不出來爺砸門了啊。”
西門丁一皺眉,“啪”的一聲,回手一個巴掌掄在家奴臉上,“不上臺面的東西,老子白教你了,話都說不好。要斯文,斯文,你他*媽*懂嗎?”
話音剛落,院門開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半老徐娘探出了半邊臉。她一見是西門大官人,先是愣了下,馬上又樂得和朵花似的,“哎呦,西門大官人,這是哪陣風把您吹來了。我這老婆子歲數大了,手也慢,腳也慢,迎接來遲,讓您久等了。”
西門丁忽然收起了往日的狂傲,雙手抱拳道,“田大嬸子,剛才下人冒昧了,是我失禮才是。烈日當頭,實在口渴難耐,不知我進去坐坐,討杯水喝可否方便。你這院子沒外人吧?”
田大嬸子一聽,還有這好事哪,誰不知道西門大官人是本鄉本土的首富,平常的人,攀都攀不上。她忙攤手往裡請,“院子小,簡陋,您將就將就,可別笑話了咱,您這幾位小兄弟也往裡面請吧?”
西門丁一回頭,立刻拿出主子的威風,正色道,“你們幾個門外候著,我不叫一個都別進來。”
哎呦喂。
田大嬸心裡不禁一動。
打聽院子裡有沒有外人?
讓下人外面守著不讓進來?
外面那麼多涼茶鋪子都不去?
找自己這半老婆子可幹什麼來著?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難道是相中自己了。
雖說自己麵皮老了點,但也是風韻猶存,靚豔十八街。
再說了,愛情是不分年齡,不分地位,不分出身的。
這不是傳說中的第二春到了吧?
再看著西門進了院子後東張西望,左顧右盼那個緊張的神情……
根據田大嬸子以往的經驗所在,她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疑問;這老孃們的心中敲上了小鼓,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她一步三搖的把西門讓進了正屋,沏了杯尚好的烏龍茶擺在茶桌上,安撫了幾句,轉身進了裡屋。
西門也確實口渴了,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抿嘴慢慢品著。
茶真不錯。
田大嬸這回下了血本。
趁這功夫,田大嬸子對著個破銅鏡,不知道怎麼倒持自己好了;撲了撲粉,還嫌不夠美豔,又點了個紅唇,擦上了胭脂。
之後,她按捺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將衣領子往下拉了又拉,又把有些乾癟的胸部往中間擠了又擠。一邊唸叨著“你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