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離著帥府還老遠,已看到那座金碧輝煌。十分宏偉壯觀的府地。盧東籬心中微驚,邊境之地,大多寒苦,這一路行來,百姓民居,也甚簡陋,這帥府如此奢華,於國實非益事。
進得府來。卻見屏開鸞鳳,褥設芙蓉。有美人侍酒,有舞樂觀賞,這等宴飲之樂,比之京城之中,竟也不惶多讓。
盧東籬為之愕然,只得低聲問:“範帥,這軍中,不是禁酒禁女色嗎?”
他滿心地只盼範遙答他說這是為了迎接天使特意破例,然而範遙只是失笑:“禁酒禁女色的軍令,自然是隻管下頭那些武夫的,咱們都是讀書人,書生意氣,豈可少了紅袖添香,美酒助興。當今舉國各處軍鎮,哪一家的帥府不是如此。”
盧東籬遲疑一下,才道:“別處關口,不是大海,就是絕壁,倒也罷了。只是此處萬一再有陳軍襲擊……”
範遙更加漫不經心:“那陳軍吃了大苦頭,哪裡還會再穿越沙漠來攻,再說我已經重重懲戒漠沙族人,令他們要嚴守沙漠,若再讓敵軍突破,就滅他們全族,想來他們是再不敢怠慢的了。”他似是根本懶得談這些事,雙手舉杯,笑容滿面“來來來,不說這些掃興地事了,我們喝酒。”
盧東籬只得強顏歡笑,舉杯應對。
美人歌舞,美酒香醇,盧東籬卻一直心不在焉,根本無法享受。
而範遙本心裡不太看得起出身寒微的盧東籬,就連這場迎接宴會,也並不十分在意他的是否舒適,倒是自顧自享受了,不多時,便已喝得醉意朦朧,倒在幾個美女身上,醉熏熏地左摸右拉,口裡啁喃道:“美人兒,給我好好侍候盧大人。”
此等情形,已至不堪境地。盧東籬自入官場已來,雖說也有些尋歡作樂的應酬場合推之不得,被迫參加,但始終無法習慣。
此刻身處如此華宴,見這胡天胡地的荒堂行徑,心間只覺得猥瑣不堪。
只好連稱喝得醉了,要去休息,也請範帥入後堂歇息。他自己也由帥府的管家引去臥房休息。
萬萬沒想到地事,剛在臥房坐下來,喘口氣,還沒來得及定神呢,發現床上被子不太對勁,走過去掀開一看,幾乎沒一跤坐倒在地。
床上臥著兩個一絲不掛的美女,正對著他含羞微笑。
盧東籬為官多年,雖然有時也遇上別人奉獻美女的事,但這種陣仗卻是從未見過,驚嚇過度,竟忘了這是自己的房間,可以叫任何人走開,他是轉頭就跑,無比狼狽地落荒而逃。
他跑出房老遠,定了定神,這才回復了鎮定,也能正常思考,知道自己的反應很愚蠢,但即已出來了,索性也就不回去,自己信步在帥府內走走看看。
各處門戶,各方哨卡的軍士們見了他都紛紛行禮,只是人人神色恭敬卻也冷淡之極。
盧東籬默然看著這些在寒風中,守護放哨計程車兵,想著剛才廳堂上的軟玉溫香,酒樂奢華,心中悵嘆。如此做為,只怕軍中士卒,多有不平之意啊。
真想不到,陳軍之禍似仍在眼前,舉國上下,竟已文恬武嬉,不將這血淚慘史,放在心上了。
只是心頭憂思雖重,他又能做什麼呢?他剛入朝廷不久,無名無望無勢力,又有什麼能力改變整個國家的現狀。
他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到,即使看到最不應該的事,也不能挺身坦然而斥,卻只得虛以委蛇,勉力應酬,以保自己地地位不因此受到動搖。
他有些苦澀地笑一笑,在月色下低頭看自己的雙手,把手染得這麼髒,把心變得這麼硬,低下頭,彎下腰,強迫自己對世間許多不公視而不見,假做不知,原來還是不夠,還是無法得到足夠地權力來為自己所在意的家國百姓,做更多地事。
還不夠……還不夠……
可是,到底要怎麼樣做,才可以……
“盧大人!“
有些熟悉的叫聲傳來,盧東籬抬頭一看,一名百夫長正在月色下含笑施禮。
盧東籬藉著月光略一打量,微微有些吃驚:“你是以前濟縣的牢頭王大寶。“
“正是小人,難得盧大人還記得。”王大寶咧開嘴笑。
“你怎麼在這?”
“當初風將軍在濟縣招呼全縣青壯挺身拒敵,我想著我的
我的家,我所有的財產都在那兒,要讓陳國的強盜打完了,所以就跟隨了風將軍。打完仗後,所有的父老鄉親圍著我們歡呼,把我高高扔到天上再接住。所有人都對我笑,見了面,全都熱情地打招呼,有事沒事,左領右舍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