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這些,邁克。主隊九場連勝,我們贏了。”
“可以這麼說吧。”雖然嘴上這麼說,我的手還是握成空拳砸在堅實的木茶几上。
“還有呢,那場棒球賽也不是一場空。”約翰一邊說著一邊還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向一個個上升的氣球。
“怎麼說?”
“我迷上她了。”
“她?”
“瑪蒂,”他又耐心地補充了一下,“瑪蒂?德沃爾。”停頓了一會兒,他又接著說:“邁克?你還在嗎?”
“在,”我說,“電話滑掉了,不好意思。”其實電話往下滑了還不到一英寸,但那聽上去是很自然的,我心想。況且,就算沒有又怎麼樣?談到瑪蒂,我——至少在約翰看來——是沒有嫌疑的,就像阿加莎?克里斯蒂(1890…1976,英國著名偵探小說家。)小說裡鄉村別墅的僕人們一樣。他才二十八,也許三十,也許他壓根沒想過一個比他老二十歲的男人也可能被瑪蒂所吸引……也許這種想法曾短暫地從他腦中掠過,而他很快就把它當作一個可笑的胡思亂想加以排除,這和瑪蒂當初排除對喬和穿咖啡運動衫的男人之間關係的懷疑一樣。
“代理她案子期間我沒法和她談情說愛,”他說,“這麼做不符合職業道德。再說也不安全。以後,也許……誰知道呢。”
“是啊。”我像一個靈魂出竅的人那樣木訥地答道,感覺自己的聲音是從別人嘴裡發出來的,就像是從收音機或錄音機裡發出來的一樣。難道這些是我們死去的朋友們的聲音嗎,或者只是留聲機?我想象他的手長著長而柔軟的手指,上面一個戒指都沒戴,就像莎拉的那張老照片裡的手。“是啊,誰知道呢。”
第16章(下)
和他道別後,我坐在那裡看著靜音播放的棒球賽。我想要起身去拿那一瓶啤酒,但冰箱顯得非常遙遠——簡直是一次遠征的距離。我感到一種遲鈍的痛苦,接著情緒反而好了;我想可以稱之為哀傷的解脫感。他對她而言是不是老了點?不,我不這麼認為。他們正相配。查明王子(西方童話中理想的情人角色。)二號現身,這回是穿著三件套。到頭來瑪蒂的男人緣可能發生了改變,如果是這樣我該高興才是。我也會高興的,而且感到解脫。因為我還有一本書要寫,而且再也不用對她夜色中紅裙底下的白色帆布鞋,或是黑暗中舞蹈著的暗紅色菸蒂想入非非了。
但是,這是我自打見到凱拉穿游泳衣趿著涼鞋走在68號公路的白線上的那一刻起,第一次真正感到孤獨。
“你這個小丑,思特里克蘭德說。”我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道,還沒等我意識到,這句話就自己從我嘴裡冒出來了,話音未落,電影片道變了。棒球賽先是換成了連續劇《閤家歡》的重播,接著又換成了《萊恩和史丁比》。我低頭瞥了一眼遙控器,它依舊躺在茶几上我原先放的位置。電影片道繼續切換,這回螢幕上出現了漢弗萊?博加特和英格麗?褒曼,背景是一個飛機場,我根本不用拿起遙控器調到有聲就知道漢弗萊正在告訴英格麗她得上飛機了,這是我妻子一向最喜愛的電影(此為美國電影《卡薩布蘭卡》中的著名場景。兩名演員皆為著名美國演員,擔任該片男女主角。),每次看到結尾她都毫無例外地大哭一場。
“喬?”我問道,“你在嗎?”
本特的鈴鐺發出輕柔的一聲。這房子裡曾存在過幾種不同的東西,這一點我敢肯定……但今晚,我頭一次確信是喬和我在一起。
“他是誰,甜心?”我問,“棒球場那人,他是誰?”
本特的鈴鐺一動不動地掛著,悄然無聲。但她就在房間裡,我感覺到她的存在,這種存在就像一口屏住的呼吸。
我記起同瑪蒂和凱吃飯那晚在冰箱上看到的那行醜惡的嘲笑:藍玫瑰騙子哈哈。
“他是誰?”我的聲音開始發顫,眼淚眼看要奪眶而出,“你和那個人在這裡做了什麼?你是不是……”我怎麼都問不出她是否在對我說謊、欺騙我這樣的話。儘管我知道我感覺的這種存在,如果我面對現實的話,很可能僅僅是大腦中的幻覺,但我還是問不出口。
電視上的《卡薩布蘭卡》被切換掉了,換成《夜間尼克》(一個專放經典電視片的電視欄目。)欄目,螢幕上是人見人愛的律師佩裡?梅森(一部同名電視連續劇中的主人公。)。佩裡的老對手漢密爾頓?博格正在質問一個心神極度狂亂的女人,突然間聲音大作,把我驚得跳了起來。
“我不是騙子!”那位很久以前的電視女演員叫道。有一瞬間她直勾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