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進早餐了,你們儘管談你們的,我知道男人們是有話要說的,我會乖乖地待著。”
馬呂斯挽著她的手臂親熱地向她說:
“我們在談生意。”
“想起了一件事,”珂賽特回答,“我剛才把窗子開啟了,有很多小丑到花園裡來了。都是些小鳥,不戴面具。今天是齋期開始,可是小鳥不吃齋呀!”
“我告訴你我們在談生意,去吧,我親愛的珂賽特,讓我們再談一會兒,我們在談數字,你聽了會厭煩。”
“你今天打了一個漂亮的領結,馬呂斯。你很愛俏,大人,不,我不會厭煩。”
“我肯定你要厭煩的。”
“不會,因為是你們,我聽不懂你們說的話,但我能聽著你們說話,聽見心愛人的聲音,就不用管說的是什麼了。只要能在一起,這就是我的要求。無論如何,我要和你們待在這兒。”
“你是我親愛的珂賽特!但這件事不行。”
“不行!”
“對。”
“好吧,”珂賽特又說,“我本來有新鮮事要給你們講。我本想告訴你們外祖父還在睡覺,姨媽上教堂去了,我父親割風房間裡的煙囪冒著煙,還有妮珂萊特找來了通煙囪的人,還有杜桑和妮珂萊特已吵了場架,妮珂萊特譏笑杜桑是結巴。好吧,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啊!這不行?我也一樣,輪到我了,你看吧,先生,我也說:‘不行。’看看哪一個上了當?我求求你,我親愛的馬呂斯,讓我和你倆在一起吧!”
“我向你發誓,我們必須單獨談話。”
“那麼請問我是一個外人嗎?”冉阿讓不開口。
珂賽特轉向他:
“首先,父親,您,我要您來吻我,您在這兒幹嗎一言不發,不幫我說話?誰給了我這樣一個父親?您看我在家中很痛苦。我的丈夫打我。來吧,馬上吻我一下。”
冉阿讓走近她。
珂賽特轉向馬呂斯:
“你,我向你做個鬼臉。”於是她把額頭靠近冉阿讓。冉阿讓走近她一步。珂賽特後退。
“父親,您的面色很白,是不是手臂痛?”
“手已經好了。”冉阿讓說。
“是不是您沒有睡好?”
“不是。”
“您心裡發悶嗎?”
“不是。”
“那麼就吻我吧,如果您身體健康,睡得好,心裡愉快,那我就不責怪您。”
她再把額頭伸向他。冉阿讓在這有著天堂光彩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您笑笑。”冉阿讓服從了。這是幽靈的微笑。
“現在幫我來反抗我的丈夫。”
“珂賽特??”馬呂斯說。
“您生氣吧,父親。告訴他我一定要待在這兒。你們儘可以在我面前說話。難道你們覺得我竟這樣傻。難道你們說的話竟這樣驚人!生意,把錢存入銀行,這有什麼了不起的。男人們要故意製造秘密。我要待在這兒。我今天早晨很美麗,看看我,馬呂斯!”
她可愛地聳聳肩,裝出一副說不出的逗人的賭氣的模樣望著馬呂斯。兩人間好象有電花閃了一下,雖然還有旁人,但也顧不著了。
“我愛你!”馬呂斯說。
“我崇拜你!”珂賽特說。於是兩人情不自禁地擁抱起來了。
“現在,”珂賽特一邊整理晨衣的一個褶子,一邊撅起勝利的嘴說,“我待在這兒。”
“這可不行,”馬呂斯用一種懇求的聲調說道,“我們還有點事要談完。”
“還不行?”馬呂斯以嚴肅的語氣說:
“說實在話,珂賽特,真的不行。”
“啊!您拿出男子漢的口氣來了,先生。好吧。我走開。您,父親,您也不幫我。我的丈夫先生,我的爸爸先生,你們都是暴君。我去告訴外祖父。如果你們認為我回頭會向你們屈服,那就錯了。我有自尊心,現在我等著你們。你們會發現我不在場你們就會煩悶。我走了,活該。”
她就出去了。
兩秒鐘後,門又開啟了,她鮮豔紅潤的面容又出現在兩扇門裡,她向他們大聲說:“我很生氣。”
門關上了。黑暗又重新出現。這正如一道迷路的陽光,沒有料到,突然透過了黑夜。馬呂斯走過去證實一下那門確是關上了。
“可憐的珂賽特!”他低聲說,“當她知道了??”聽了這句話,冉阿讓渾身發抖,他用失魂落魄的眼神盯住馬呂斯。
“珂賽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