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有不少荷塘,碧綠的荷葉打著露珠,嬌嫩花朵紅豔,正是入夏好光景。路上許多熟人,葉昭被寧王家的廣平郡主和姐妹們扯住,被迫滿足她們的好奇心,講些在漠北行軍打仗時的趣事。
廣平郡主崇拜地問:“葉將軍,聽說秋將軍一次能殺上百人,你呢?殺過多少人?”
“沒數過,”葉昭想了許久,搖頭道,“也不想數。”
惠敏縣主笑道:“將軍一次殺過上萬人,秋將軍哪能比?”
寧平郡主嗤道:“殺降不吉。”
葉昭解釋:“當時已經沒有糧食了,士兵都吃不飽肚子,更養不起俘虜。而且蠻金人狡猾,不講信用,對大秦俘虜從來是格殺勿論,我若放虎歸山,這些俘虜定會捲土重來,再次陷入惡戰。”
寧平郡主道:“做人總歸要積陰德,留餘地。我家黃夫子說,蠻族雖缺少教養,也有不少能被禮儀教化,怎能統統一殺了之,是將軍殘忍過度了。”
葉昭聽得直笑,惹得周圍小姑娘紛紛紅臉。
“你家夫子說得太對了,不愧是忠孝廉恥具備的正人君子,”夏玉瑾鼓掌讚道:“下次兩軍對壘,咱們找幾千個讀書人,一起站在陣前高聲誦讀聖人書,教化那群蠻子,讓他們知恥知羞,認識自己做得不對,然後放下武器,鳴金息鼓,從此兩國邊境萬年友好。“
大家給他逗得捧腹大笑。
寧平郡主羞得臉都紅了,推著他,任性道:“堂哥太混賬,快出去!我們不和你玩。”
小人不與女子鬥。
夏玉瑾眼看堂妹就要生氣,趕緊嘻嘻哈哈地跑出去,站在河邊和花船上認識的紈絝們打招呼,順便研究今年路過的姑娘妹子們的身材容貌,評論哪個最漂亮?奈何統統比不上站在綠柳旁的惜音,她穿著淡綠春衫,美目倩兮,舉手投足間,奪盡百花風采。可惜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不好太過放肆,急得才俊們撓頭搔耳,琢磨怎麼上前搭話,或讓母親去南平郡王府提親。
“夏日風光無限好啊。”夏玉瑾看著美人們的酥胸和薄裙,感慨萬千,醞釀許久,準備淫詩一首,與紈絝兄弟們共賞。剛想了個開頭,忽然膝蓋傳來陣陣細小酥麻的感覺,迅速擴散,兩隻腿好像不屬於自己,身子控制不住,一頭往河裡栽下。
“郡王小心!”焦急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有隻纖細美麗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卻因力氣不足,被硬拉著一同落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擠走胸前所有生氣,數次被淹的記憶湧上心頭。
夏玉瑾手腳並用,不管不顧地拉扯著身邊的人,恐懼地掙扎著。
“救命——”
“將軍!郡王和表小姐落水了!”
58 殺伐決斷
溺水之人唯一會做的事,就是抓緊能夠到的一切,不管是稻草、木頭、還是人。
柳惜音幼時曾和葉昭偷溜出去玩,算是會水,臨來前又悄悄練習了幾次,對拖重物游上幾尺距離頗有把握,卻沒想到會被夏玉瑾掐住脖子,死纏著身子,用力亂拽,所有划水技能都用不上,幾乎要像石頭般沉下底去。
瀕死的威脅下,她終於慌亂,反手狠狠打向夏玉瑾的頸部,將他敲暈,待不再掙扎後,拖著往岸上游去,游到近處,葉昭長鞭出手,卷著她的胳膊,將兩人一塊兒拖了上來,周圍人匆匆趕來,掐人中的掐人中,按腹部的按腹部,夏玉瑾嗆了好一會,終於悠悠醒來,望著烏沉沉的天空,腦中空白,恍如隔世。
葉昭確認兩人無礙,鬆了口氣,回頭卻見柳惜音溼得和落湯雞似的,薄薄春衫已經溼透,緊貼著身子,看得清動人曲線,她鼻子發紅,抱緊身子,伏在河邊瑟瑟發抖,可憐兮兮地看向她,就好像做錯事的孩子。
葉昭急忙打了個響哨,踏雪從外面飛躍而來,她伸手從馬背上扯下件玄色斗篷,將柳惜音從頭到腳包裹起來,阻開眾人視線,柔聲問:“還能走嗎?”
柳惜音弱弱道,“腿被刮傷了,有些疼。”然後悄悄看眼周圍幸災樂禍或嘲弄、惋惜的視線,蜷縮成一團,眼淚不停落下,哭得說不出話來。
紅鶯撲過來,哭道:“我們姑娘的名聲全毀了,這可怎麼辦?”
葉昭轉身問夏玉瑾:“你還好嗎?”
夏玉瑾點點頭,冷得發抖,不停喘著氣,雖驚魂未定,可看著葉昭抱著哭泣美女,拍著她後背安慰,身邊還有個比兔子還可憐的丫鬟,覺得有點被媳婦忽略的感覺,心裡不太舒服,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和救了自己的小丫頭片子爭,只好死要面子地咬著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