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曙聞言大是心動。
“不可不可!”司馬光變了臉色之後,絲毫沒有給這位上司一點面子,直接搖頭反對。
韓琦怒了,眼睛眯了起來,沉聲道:“司馬參政,你這話何意?”
司馬光正色面對他,道:“韓相公難不成要動搖大宋根本
這話讓眾人吃了一驚,覺得這個罪名太大了,就是韓琦也受不了。
韓琦雖然與司馬光沒有意氣之爭,也不是政敵。但是人性總是為自己考慮居多,司馬光的上位。讓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因此今日也不無針對之意。如今聞得對方反駁,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那倒要聽聽司馬參政的高論了!”韓琦數十年宦海,一生沉浮,練就了一身不動喜怒地本事,還能保持著一絲沉穩。
司馬光接著說道:“當時要辭陝西義勇,下官就反對。生怕讓這些人上前線作戰。當時韓相公明著說不會,如今呢。戰事一來,又要他們上去了?義勇與義務,雖然義務軍練兵時日比義勇軍要長一些,但是如今不過年連,訓練不過三個月,還是一些百姓,能有什麼戰鬥力?讓他們上戰場,無亦於送死!党項人自來驍勇善戰,又豈會因十多萬兵力虛弱地義務軍而怯戰?一旦揮起屠刀,這十數萬義務軍也就是白白慘遭屠戮罷了!試問韓相公於心何忍呢?”
韓琦有點語塞了。
司馬光又道:“貪生惜死,人之天性。面臨死生大事,非大丈夫難以坦然!義務軍不過愚鈍百姓,教化不開,覺悟不高。如今党項人洶湧而來,這些邊地居民,豈有不知之理。若是這個時候召集義務軍,他們會如何作想?若是心思叵測之輩一鼓吹,以為朝廷讓他們去送死,形成恐慌,縱是有一半之人不肯聽召,幾萬人拖家帶口開始流亡,從永興軍路進入河東路,一路上喧鬧,一旦當地百姓盲從,跟著流亡,到時幾十上百萬百姓湧入河北諸路,危機京師亦非杞人憂天!當是時,敢問韓相公如何應對?”
眾人聞言皆是變色,像是看到了司馬光所說的情景。看向司馬光地眼色也變了,雖然對方說得有點危言聳聽,不過正如他所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造成這個模樣,誰來收拾爛攤子!
官家趙曙又苦惱了,不知如何是好。
司馬光看得韓琦也無話可說,才道:“陛下,召集義務軍危險太大,不足取!微臣亦在西北行走過,知道邊地百姓不過數萬,清野堅壁亦非難事。權衡利弊,萬分無奈之下,也只有這一策略了!微臣愚鈍,只能就此所想。”
趙曙點點頭,感覺頭更痛了,看看他們一時想不出什麼對策來,只能揮手道:“你們退下好好思慮一番,明日此時,一定要拿出決斷來!”
“是,陛下!”雖然憂心,不過眾人也知道,軍機大事,不能草率,多思慮一日,也許多一分勝算。
朝廷高層的議事,在各懷心思之下,散了開去。
這一日也過去了大半,沈歡在三司衙門也坐不住,胡亂作為一番之後,看看天色不早,退了出去,打馬趕向司馬光府邸。
司馬光從福寧殿出來之後,感到心力憔悴,這個朝廷副宰相,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做的。今日面聖,說話對事。都沒有以前那般自在了。聽聞沈歡到來,趕緊招呼進去。在他眼裡,沈歡是可以與他商議朝廷大事地年輕人,特別是此時還涉及到他提議地義務軍。
“子賢,你一向穩重多謀,如今如何是好?”把今日之事說了出來之後,司馬光期待地問道。他是文官,修史作文倒是一把好手。對於軍務,也只是半知半不知。
沈歡裝作在思考地樣子,心裡卻在暗罵了。罵的首先是韓琦,這傢伙腦袋不知道是不是隨著年紀的增大成糨糊了,竟然敢把十多萬義務軍放到戰場去!對此他是贊同司馬光的說法的,這些才訓練了不過幾個月的百姓,放到戰場去。也只是做炮灰的料而已,估計給人家西夏人練手地資格都沒有!真虧得韓琦還與范仲淹一道有著讓西夏人害怕的歌謠名聲呢!如今看來,廉頗老矣!
另外罵地就是皇帝了。所謂兵貴神速,戰場瞬息萬變,現在都接到邊軍情報了,他竟然沒有魄力一次作出決定,還讓這些大臣退下寬待一日!等得越久,死的人越多。等這邊做出決定,聖旨下達,估計西夏兵馬也到邊界了。到時倉促。邊將也沒有多少選擇了。
另外罵地就是司馬光,他的鴕鳥作風。不過一次次屈服在別人的鐵騎之下而已!撓撓頭,很不好意思地道:“老師,你所說地內聖外王,學生以為……”
“你不用說老夫也清楚!”司馬光打斷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