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這位孫總兵的手段和果敢。馳至了近處,朱祁鎮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朝著那孫鏜抬手虛扶。“孫卿真乃知大義,識大體之忠臣也,朕心甚慰……”
孫鏜卻不敢起身,仍舊拜伏於地,一臉的痛悔模樣:“微臣豈敢當陛下稱讚,其實末將方才也是不得已,為那陳守桂所挾,不得不引軍往德勝門而行,不想在此遇上了陛下,陳世桂這奸宦為陛下天威所攝,微臣這才有機會將其斬殺。”
朱祁鎮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泥瑪的,這又是一個厚臉皮的玩意,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傢伙翻臉及時,更何況自己也不想多傷人命,這些大明的軍士,又何必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朱祁鎮並沒有猶豫,當下接著道:“方才的一切,朕已然看到了,卿能夠有這等的決斷,朕心甚慰,唔……既然孫卿也來了,不若你給朕開道,省得再有人來干擾朕,如何?”
聽到了朱祁鎮這話,知道朱祁鎮已然決定不再追究自己過往的孫鏜不由得大喜,再次重重地叩道:“微臣敢不從命,陛下請慢行,微臣願為陛下執戈開道。”
翻身上馬,看到朱祁鎮身後邊那似乎看不到盡頭的軍隊,帶轉了馬身,領著這兩千京營士卒朝前而去,給那朱祁鎮開道的孫鏜不由得暗暗長出了一口氣,幸好自己翻臉翻得快,不然,自己這丁點人馬,還不夠朱祁鎮身後邊的那些人塞牙縫的,可笑那陳守桂,居然還妄想著生擒朱祁鎮,這不是典型的把自個往死里弄還是啥。“你就安心樂意的去吧,反正你總得死,還不如拿你的腦袋和性命來幫一幫我孫某人。”
有了那孫鏜率領京師大營兵馬在前開道,再也沒有了什麼阻礙,一路暢行,途中,倒是有好幾名勳貴和大臣,聽聞朱祁鎮已然揮師入京,趕緊領著各自的家丁家兵趕來迎駕,一路之上,人是越來越多,直至抵達那承天門下時,朱祁鎮身後之人,除了隨其而來的那兩萬餘邊軍精銳,還有那楊洪所率的一萬京營士卒和那孫鏜所領兩千兵馬之外,居然又聚集了過萬人馬,越發地顯得浩浩蕩蕩。
而那承天門,就是後世之人所熟悉的承天門,朱祁鎮看著那承天門,不禁有些心神搖曳,在另外一個時空,這裡,在滿清統治時期,已然改成了天安門,這個名字,一直沿用至了自己穿越之時。
“承天門,終究還是承天門。”朱祁鎮在那孫鏜等人趕至那承天門下叫門的時候,經不住輕聲嘆息道。
“陛下,您這是……”身邊的石亨看到了原本神采飛揚的朱祁鎮這個時候突然顯得有些落寞,不禁有些擔心地道。
“沒什麼事,只不過,朕沒有想到,會有機會,再一次地看到這裡的一切。既顯得那樣的熟悉,可是又有一些陌生。”朱祁鎮指了指那承天門,用他自己才知道含義的雙關語言道。
聽到了朱祁鎮的解釋,石亨呵呵一笑。“陛下,您能夠重新回到京師,入宮主政,應該高興才是。”
“你說的沒錯,是啊,京師、紫禁城,終於是屬於朕的。”朱祁鎮不禁暢懷笑道。是啊,承天門還是承天門,而歷史上的改朝換代,亦沒有發生,歷史這一幅長篇大卷此刻就展現於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即將要在上面落筆,揮毫潑墨,讓歷史的步履,邁向嶄新的臺階。
朱祁鎮的話音方落,就聽到了沉悶的聲響,那原本緊閉的承天門大門,緩緩地向內開啟,向朱祁鎮,展現了一條筆直的大道,一條,直往那帝國心臟而去的通暢大道。
而在之前,當朱祁鎮已經進入了京師的訊息,在宮禁之內傳揚開來之後,原本還拚命朝著那西華門猛撲的宮禁諸衛都已然再也沒有辦法保持他們的鬥志,而宮禁之內,不少的宦官,紛紛去尋各自相熟的那些侍衛,著他們去尋到了各自的上司之後,這些宦官都拿出了太皇太后孫氏的懿旨,著令諸衛各歸其營,安心待命,不得再有亂命之舉,當可既往不咎。
朱祁鎮已然大軍入了京師,朱祁鎮與朱祁鈺之間的勝負可以說已經十分明瞭,他們正大惶惶,走投無路之時,太皇太后的懿旨,不謫於是天奉倫音,那些諸衛將士皆是欣喜若狂,有誰還去聽從那些死忠於朱祁鈺的那些宦官的命令,那些宦官,要麼直接被當聲斬殺,要麼就被擒下,以留待朱祁鎮這位勝利者來決定他們的命運。
朱祁鎮一行數萬人越過了承天門,又穿過了端門之時,朱祁鎮已然看到近百名文武官員立身於那端門之內,而為首者,是兩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錢鍾,朕眼神不行,這二位是何人?”朱祁鎮看到了這兩名身著緋袍的老者,不由得壓低了聲音,朝著那身邊的錢鍾悄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