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淚,爬起來,脫掉官帽,丟在地上,又將奏摺連同他憑藉記憶,畫下來的地圖,砸在曹丞相身上。
之後,抱拳一揖道:
“告辭!”
大步一邁,走了。
下了臺階,看到一個丞相圈養的門客,與他迎面走來。
盧青天“哼!”了一聲,一甩衣袖,走得更快。
那門客回頭看他一眼,爬上臺階,見到正在看盧青天奏摺的曹丞相,靠近前來,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對曹丞相低聲:
“要不要……”
曹丞相合上盧青天的奏摺,憶起兩人初遇的那一天。
自己站在大殿臺階頂端,遠遠看到一個稚嫩孩童,跟在一幫老臣後面,蹦蹦跳跳地朝大殿跑來,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不知朝堂兇險。
那時,盧青天才十三歲,曹丞相十七歲。
旁邊一個趨炎附勢的官員,在他耳邊嚼舌頭:
“就是他,那個心算很厲害的神童。不過下官覺得他與曹大人,沒有可比之處。曹大人年紀輕輕,已政績卓著,前途一片光明……”
往事歷歷在目,轉眼已過十年。
曹丞相從靠椅上站起身,走到大殿門前,居高臨下,遠遠看著盧青天的背影走出宮門,沒有回頭,即對門客道:
“不用了。盧家四世三公,代代忠良。盧青天更是為了朝廷,連所有家產都捐了。換做是你,你做得到嗎?我若殺他,叫天下人如何看我?”
門客汗顏。
曹丞相背起手,“你去看看他的摺子吧。做些實事,或許更有用。”
幾年後,天下初定。
民間傳言,之所以最後曹丞相能打贏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雄霸於天下,是因為朝廷暗地裡,做了官盜,偷挖了許多前朝帝后的陵墓,出土了大量金屬,熔爐做錢。
不過一切,都不可考,也就沒人信。
盧青天和常祿坐在茶館外,乘涼喝茶,準備歇息夠了,再重新上路。
‘嘩啦’一聲,摺扇開啟的悶響。
一個俊俏的公子哥,摸著唇上兩撇小鬍子,出現在二人面前。
盧青天瞅著他,似乎有點面熟。
那人微微一笑,不請自來,坐在盧青天旁邊的板凳上,撐臂直視他,猛拋秋波。
‘砰!’地一聲,常祿一掌拍在桌面上,瞪向那風流公子哥,彷彿要吃人,“那麼多桌子!你哪張不坐?偏坐我們這張幹什麼?!”
那人鳳眼一瞟,反問道:“這茶館又不是你家開的,老闆都沒說我,你憑什麼攆人呀?”又扭過頭,大聲朝茶館內喊,“老闆,我坐這裡沒問題吧?”
“沒問題。坐哪兒都可以。”老闆正在燒水,聞言,頭都沒有抬。
那人很得意,回過頭,看向常祿,一副示威模樣,氣得常祿面紅脖子粗,牽起盧青天的手,就要帶他離開,卻在伸手到桌面抓包袱時,忽然發現……
包袱不見了!
回頭一瞧,“喲,這不是老熟人麼?怎麼?還沒被我打怕嗎?還敢來找茬?”
“啊啊啊啊——我就說了,這事幹不得!”張默默立即丟開包袱,就想逃。
“站住!敢來就別想跑!”常祿立馬撒腿就想去追。
忽聞身後傳來那自來熟的傢伙,和盧青天惱羞成怒的嗓音。
“你幹什麼?不要!放手……”
“是‘不要’?還是‘不要放手‘啊?”
“你這人好生奇怪!上來就動手動腳的,要做什麼?!”
“有什麼關係?讓我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嘻嘻……”
一段對話,瞬間讓前後奔跑的二人都乍然停下腳步,齊齊回了頭。
常祿瞪著那俊俏風流的公子哥,虎目圓睜,還沒開口,身後傳來張默默憤怒地大吼:
“劉一片你給我適可而止!說好了只偷東西的!你居然敢在老子面前明目張膽的偷人!老子不幹了!小爺我這邊被老貓追著漫山遍野玩命地跑,你卻在那邊舒舒服服玩他相好?!我日你大爺!”
聞言,劉一片額頭爆出一根青筋,“我日你個仙人闆闆!”
兩人一言不合,居然拋開常祿和盧青天,自己先打起來。
村裡頭,紅豔坐在樹蔭下,看著田間地頭,忙碌的昔日土匪三人組。
自從賈老爺離開之後,紅豔接管了他的大宅,從了良,做起了地主,人手不夠時,還招募狗頭他們仨做長工,幫著種田耕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