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想到死去的柔荑,心中便有莫名的疼痛。
殺,還是不殺?
秦弓手中的劍微微顫抖,一時間竟不知道這一劍到底是砍下好還是不砍下好。
天機一臉的平靜,只是淡淡的著看著秦弓。
秦弓看著天機淡定的神色,心中更是猶豫。
“殺不得!”正在此時,有人突然喊了一句。
秦弓連忙回頭看去,說話的正是適才對旁事恍若未聞的白澤。他關切問道:“白大哥,你還好吧?”
白澤緩緩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不能殺天機。”
秦弓聞言會意:“我若就此將他殺了,這萬千魔族將士看在眼裡,定然覺得我為一區區女子而殘殺功臣,只怕會失了將士之心。況與龍池之戰只怕近在眼前,殺了天機,更是失我一條臂膀,於我大是不利!”他如今心中所想,與昔日之他畢竟大是不同。
想到此處,秦弓不由長嘆一聲,還劍入鞘,道:“死者長已,況你對我也是一片孤忠,罷了。”心中暗道,“柔荑,你莫要怪我不曾替你報仇!”
天機道:“多謝尊主不殺之恩。”說著掙扎著身子,似是想要下拜行禮,突然間身形一動,已到白藏身前,手中一直不曾放下的鐵筆“忽”的一聲,插向白藏胸口。
這一招好生迅疾,白藏全然不曾預料得到他此時會跳起身來攻擊自己,哪裡躲避得及?鐵筆應聲刺入白藏胸口。
白藏一聲怪叫,雙手大力向前推出。
天機悶哼一聲,不曾躲得過去,只聽得咯喇喇一陣亂響,胸口肋骨少說斷了十七八根,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噴得白藏滿頭滿臉都是。
這一下變故陡生,卻是旁人不曾料到的,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
白藏與天機兩人四目相對,白藏眼中俱是怒火與怨毒,天機眼裡卻是依舊淡然的笑意,彷彿一切皆在他的計算之中。
白藏顫聲道:“好……好……好!”連說得三個好字,再也沒有氣力說下去,卻努力轉頭去看了一眼白澤,眼神中似是包含了無數的感情,也許他不管如何的利用白澤,在他的心中,白澤一直都是一個值得他驕傲的兒子。
白澤撕心裂肺般一聲大叫:“爹!”虎目中怔怔的流下淚來。也許不管白藏如何對待他,在他的心中,白藏總是那個值得他敬重愛戴的父親。
白藏展出了一個帶著寬慰與釋然的笑容,雙目一閉,徑自氣絕。
天機勉力微笑著道:“尊主,聯北天,滅南天,一統色界天便指日可待了!只可惜我等不到那一天了。”說著伸出一手來指了指旁邊的廉貞。
“你……”秦弓道得一個字,卻不知該說什麼。
天機的口鼻中大有量的血狂湧而出,將他的長鬚、衣襟,染作一片鮮紅,他握著鐵筆的手終於鬆開了,身子緩緩向後倒下,再也沒有一絲生息。
秦弓愣愣的看著天機的屍體,心下一片黯然。
天機若是不殺白藏,秦弓多半會看在白澤的面上,將白藏放走,所以天機一定要殺死白藏。只是他殺柔荑在前,又誅白霄、白藏在後,便是秦弓不殺他,他也不能繼續在秦弓麾下面對秦弓與白澤,所以他寧可讓白藏擊中要害,這一番,卻分明是求死。只是他便是臨死的最後一句話,亦是為秦弓一統色界天的大業著想,這份忠心,實是令秦弓感動。
“一統色界天……卻先要讓鮮血將這色界天染紅!”秦弓心中想著。
“可是,不管如何,我是魔界的尊主!我必須承擔這一切!”秦弓暗暗的咬了一咬牙,臉上現出堅毅的神情,“即便這一切定然要用鮮血與生命來換取,那又何妨!”
戰爭原本便是殘酷的。不管初衷是好是壞,不管目的是對是錯,最後的戰果總是需要無數人的鮮血與生命來換取吧?即使那所謂的安居樂業,平安喜樂,也是要歷經無數的顛沛流離,家破人亡的吧?
秦弓的眼睛自臺上慢慢掃過。他看到的是一臉茫然的豹,若有所思的隼,悲痛欲絕的白澤,沉默不語的廉貞,相互扶持的蓼莪與破軍,還有……還有羅漪。
羅漪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來,輕輕的握住他的手,一言不發。
“不管如何,只有漪妹……只有漪妹都會在我身邊,不會離開!”秦弓如是想著。
羅漪的眼中有深深的關切與柔情,是亂世中肆虐、殺戮與無奈中可以讓秦弓思緒得以寧靜的良藥。再強的人,也需要一隅心靈的寄託與撫慰,給他安定與力量,而使之可以繼續前行。
秦弓在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