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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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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一張嘴,待要說話,只是話未出口,先噴出一口鮮血來,將頷下長髯染得斑斑駁駁,樣子甚是怕人。他被隼一爪自背心插入,傷得極重,此刻早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哈哈哈哈!”白藏忽然一陣大笑,笑到中途,一陣猛咳,鮮血也自口中溢位。他頓得一頓,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天機,你機關算盡,可曾算到到頭來會被這兩個無名小卒傷了?”

天機聽得這話,反而微微一笑道:“你雖然回勁護住後背,卻被我筆中白蓮和自己的颶風傷了前胸。你的傷只會比我重。”

白藏冷笑兩聲道:“我以為你定會與我一般收招護住自己,沒想到你寧可受那致命一爪,也不肯收勢,定要置我於死地。”

天機點頭道:“正是,我寧可拼死,也要取你性命。因為我當時殺柔荑之時便已準備有今日之事了。”此話一出,顯是直承了自己正是殺死柔荑的兇手。

“天機!”青陽驚道,“怎麼真的是你?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真的是你!”秦弓切齒道。他若不是此刻身中魔神困之毒,只怕早跳起身來一掌拍向天機頭頂。只見他臉部肌肉一陣扭曲,形容可怖之極。在他身邊的羅漪見他模樣,不覺心驚。

破軍忽道:“天機也是為尊主大業著想。”

天機朝破軍看了一眼,眼中含著感激之意:“沒想到你會替我說話,我一直以為你不屑我的行為。”

破軍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好哇,原來你們俱都是一早便知道了真相,卻獨獨將我一人矇在鼓裡!”秦弓一聲痛喝。“嗆啷啷”一聲,將魔利支劍拔了出來,更不知自何處生出的力氣來,顫巍巍走到天機跟前,橫劍在手,叫道:“你,你,你為什麼要殺死她?”說到那個她時,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喊出來的一般。

當日自冥河迴轉之後,秦弓將所有的精力與思緒全然投諸戰事之中,他以為他早將柔荑之死拋在了一邊,他以為這一切他終於也能淡然,他以為那個名字,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提起。不料所有的一切全然不是他所想象,便是那真相,也不是他所以為的那樣。

原來,她,依舊藏在他的心中,只輕輕的一扯,便將所有的情事,所有的感受,所有覆蓋其上的塵土全然抹去,而將她的容顏,她的顰笑,她的一切再次浮現,一切的感受再也無法隱藏,盡皆溢於言表。

羅漪站在當地,心中一片茫然:“我以為他終於將她忘記,原來他還是記得她的,而且記得那麼深!他還是愛著她的!”一時間心中不知是痛還是茫然,只覺得整個的人一陣陣的恍惚。

秦弓雙目圓睜,眼中盡是血絲。手中的劍上,隱然有雷火湧動,這一劍下去,便是神形俱滅。

天機坦然的閉上雙眼,淡淡道:“臣無話可說,任憑尊主處置。”

白藏忽道:“天機,你為了這個天狼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拿定主意攻戰魔帝犧牲良多,他卻一點都不領情,還要殺你。我真替你覺得可憐。”

秦弓一愣,轉頭朝白藏喝道:“你說什麼?”

白藏道:“那個柔荑既是你心愛的女人,卻又不能留在你身邊,自然應該殺掉,否則給敵人當作牽制你的人質必定大大的不妙。”他咳得兩聲,又道,“以天機的身手,要殺個柔荑哪裡還能給人發現行蹤?定是故意要讓豹與隼看到點東西,最好在背上寫個大大的魅啊,風啊,魔帝啊之類的,那才可以大大的嫁禍一番。這樣便可讓你衝冠一怒為紅顏,征戰魔帝。如此一石兩鳥之計,換做我自然也是要做的。”這番話說得並不連貫,其中好幾次咳嗽吐血,秦弓卻聽得十分仔細,臉色陰晴不定。

白藏與天機皆是擅長計謀之人,所想之事自然相近。

天機看了白藏一眼,冷冷道:“你倒是我的知己。”

白藏呵呵一笑道:“我是你最好的敵人。”

天機哼了一聲,不再多言,又恢復了適才的神氣。

豹與隼兩人面面相覷,直覺得白藏所言彷彿親見當日情形一般,而其間,兩人所扮演的角色,不過如同別人手中扯線的木偶一般,不知不覺中,受人擺佈。

秦弓聽得這話,不由愣在當地。

“殺他?當日他一聽說我回到魔界,便離了北天界,投奔自己,絲毫沒有半分猶豫。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我的大業著想。他是我的忠臣良將,我又如何能殺得?!

不殺他?可是他親手殺了柔荑!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