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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的?”

安氏紅著眼睛點頭,“白日裡還好,夜裡多些,差不多每回都要弄髒被褥和衣裳。為了這個事,你大伯母背後也沒有少說。”

她委屈極了,“可這病人的事,又不是故意的,怎麼能這樣?”

崔翎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安氏的肩膀,“母親的委屈,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父親的病只要還有一線機會,伯府不管,我這個做女兒的,也萬不能撒手不理。”

她目光微抿,“總不能眼睜睜地叫我的父親就這樣死去吧?不行的!”

170 打臉

血緣,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也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就好像崔翎的軀殼裡明明裝了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可她身上流著崔成楷的血,就難以抑制地會和他親近,對他產生孺慕之情。

看到他頹廢沮喪會難過,看到他意氣風發會高興,看到他垂死掙扎奄奄一息會心疼。

如今,她曾經怨恨過嫌棄過也冷漠相待過的父親,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這裡。

他面色如紙,蒼白中隱約帶著青氣,一動不動,好像生命就這樣一點點地將要流逝。

崔翎心中一陣難以剋制的疼痛湧過。

她抬頭望著安氏,才數月未見,安氏的眉梢就爬上了好幾道皺紋,鬢邊也長起了白髮,看起來神色枯槁,仿若也曾大病一場。

安氏察覺到崔翎的注視,目光裡帶著感激,“我忙著照顧你父親,雖然著急府裡不再給延請太醫,卻沒有想到要向九姑奶奶求援。”

她顫抖著嘴唇,一副懊悔和痛苦相交雜的模樣,“若是我能早些派人知會你,也許你父親這會兒的情形,還沒有這樣糟糕。”

這一回是安寧伯夫人看崔成楷確實不行了,為了不落人口實,這才肯派人去請崔翎。

安氏低頭偷偷抹了抹眼淚,“你兩個妹妹都沒有說人家,戎哥兒年紀還小,我在這家裡也說不上話,若是你父親沒了,我們的日子該”

她似是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打了自己的嘴,“不,不,瞧我說的什麼話。姑爺去請唐太醫了。唐太醫醫術高明,一定可以將你父親救回來的!”

昔日也算是個堅強有主意的女人,可到了這樣的生死關頭,卻還是方寸大亂。

崔翎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好輕輕拍了拍安氏的背,“母親不必太擔心了。我不是說了嗎,父親一定可以好起來的!”

她勉強露出笑容來,“弟弟妹妹都還小呢,父親得看著他們長大成婚才行!”

安氏聽了這話,連聲說對,忙不迭地點頭。

也許是多日壓抑的情感終於得到了宣洩,漂泊不定的心終於有了依靠,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絮絮叨叨地跟崔翎傾訴著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心情。

崔成楷所受到的待遇,她和幾個孩子的委屈。她對崔成楷的感情,以及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

一開始還只是小聲地抽泣,到後來說到崔成楷若是沒了,她和三個孩子即將在伯府之中受到的排擠和委屈,她甚至不能控制地放聲大哭起來。

崔翎暗自嘆了一聲,覺得安氏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

她連忙從懷中取出手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輕輕地替安氏擦拭乾眼淚,就這樣靜靜地陪在一邊聽著安氏重複地說著那些話。

心裡竟然奇異地湧上了一絲憐惜和心疼。

原本她和繼母並不親厚,彼此之間都保持著冷靜疏離的距離,她不曾忤逆安氏,安氏也沒有苛待過她,算是換一個井水不犯河水。

她沒有將安氏當母親那樣敬重過,所以安氏自然也不會拿她當親生女兒那樣疼。

彼此之間,雖是家人,可更像是普通的親戚。客氣而疏遠。

崔翎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這個陌生的繼母有什麼憐惜的情感。

可現在,在崔成楷奄奄一息的時刻,她竟然莫名地第一次對安氏產生了親近的感覺。 聽到安氏受到的冷待,她跟著難過,安氏說起未來的迷茫和忐忑,她竟也跟著不安。

所謂感同身受,崔翎頭一次在並不怎麼親近的繼母身上感覺到了這一點。

她心裡想,或許是因為她如今也是母親了吧。

五郎很快就將唐太醫請到了安寧伯府,因為事態緊急,並沒有去跟大伯父或者大伯母報備,直接就將人領進了崔成楷的屋子。

唐太醫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崔成楷時,眉頭就是一皺。

等到把脈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