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縱然天縱神勇那又如何?兵是‘雲夢’的兵,官職是‘雲夢’的官職,您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如果失去了這一切,您還擁有什麼?一旦被人斷了這些,您的下場,就如同那局棋一樣。”
慘敗嗎?
和三年前一樣,瞬間一無所有嗎?
不,比三年前更慘的是,我只怕連命都沒有了。
我勉強的擠出笑容,故作輕鬆,“我為什麼要信你的話,我與你,不過是兩三面之緣,你不過是後宮的皇子,對天下局勢又瞭解幾分?”
“正因為與王爺才幾面之緣,你我之間沒有任何利害關係,我的話才更有可信度,不是嗎?”他的聲音越隨意,我的心越沉重。
“王爺,去發展屬於您的勢力吧,就當是他日為自己留一個退路,一個落腳的地方,不需要爭天下,也要有一個家不是嗎?”
是的,我不要天下,也要一個家,一個能容下我,容下子衿,容下流波,容下月棲的家。
“那你說,我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勢力不被人推上頂點,再拖拉一陣子?”他的影子在月色下有些透明,忽然覺得眼前的人,不是一個男子,而是月光幻化出來的妖精。
他笑了,我聽到了笑聲在風中輕蕩。
“娶一個‘御風’最沒用的皇子,讓這聯姻看上去不那麼牢靠,‘滄水’不會動,你也不用擔心自己成為風頭最盛的人物。”
我盯著他,慢慢的蹦著字,“你是說你自己嗎?”
他歪著腦袋,動作可愛已極,“王爺覺得還有人比蘭陵煜更讓整個‘御風’皇族討厭的嗎?您娶我,會讓‘滄水’覺得兩國根本沒有誠心聯姻,不是麼?”
我吐出一口氣,“蘭陵煜,上官楚燁從來沒被人如此輕易的說服,你不過三言兩語,我不想娶你都不行了,你真的很厲害。”
“過獎,過獎!”他的聲音也似乎輕鬆了很多,又變回了散漫,“當做獎勵,王爺明日陪我逛街可好?”
好?不好?
兩種想法在腦海中糾結著,還不及開口,湖對岸的林中,一道豔紅人影飄飛而起,如一片楓葉飛舞,緩緩的迎向我們,金黃色的面具透著冷冷的寒意。
夜!
她的足尖在船頭一點,紅色的袖子捲上蘭陵煜的腰,人已入懷。
我看見,蘭陵煜的手,沒有任何遲疑的抱上她的肩頭,兩人相依。
夜沒有任何停留,借力騰身,紅白色的人影乘風而去,空中,傳來夜的膩笑聲,“我的寶貝陪你聊了一晚,夜深了,我心疼了,人我帶走,你自己回去吧。”
眨眼間,愛侶消失在我的視線中,蕩蕩的小舟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頑皮可愛的他
從內心說,從來沒有哪位男子讓我從心裡有一種敬佩的感覺,而這蘭陵煜,第一次讓我發現,從不理朝堂之事的悠閒之人,居然會有這樣透徹一切的心。
如果他是女子,可以入朝堂,絕對是良相之材,如果不是傳說中那醜的無以倫比的容貌,否則我將再挑不出他一點瑕疵。
並非我覺得自己差,而是我永遠也做不到他那種雲淡風輕看世情的透徹心態,我太重感情,親情,友情,愛情,被感情左右了思想,即使很多事明白,也不忍去相信。
不過我剛剛培養起的一點點敬佩,在他現在的動作中逐漸崩塌。
似乎知道是要逛街,他居然老實的穿上了鞋,不過那動作
一隻腳踩在小販的凳子上,幸好今天裡面有絲綢的褻褲,不然光裸的大小腿又被看光光了。
一隻手插著腰,扯直了嗓子生怕人不知道一樣,“喂,以前臭豆腐都是一文錢八塊的,為什麼現在一文錢六塊了?你是不是欺負我不懂行情?”
“沒,沒啊。”小販苦哈哈著臉,“賦稅加了,一文錢真買不到八塊了,只能,只能是六塊。”
蘭陵煜抱著雙臂,從臉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出,他正直勾勾的盯著油鍋裡翻滾著的臭豆腐,那陣陣味道燻的我腦袋直犯暈,他倒是一點都不含糊,“那我兩文錢你給十三塊行不行?”
小販皺著臉,搖著手,“真不行,您就是買十文錢的,我也是一文錢六塊。”
“真不給?”他伸直了脖子,活像好鬥的公雞,“好歹也是老主顧了,你要是這樣,以後我上街東頭那家去買,再也不光顧你這了。”
小販一嘆氣,拿著荷葉就準備包,“好好好,爺您厲害,兩文錢,十三塊。”
“等等!”他手一攔,搶下小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