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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大路一轉彎,就能看見偌大的硃紅色木漆門,金銅虎頭扣,還有雄偉的兩尊石獅子,外加高高的石頭門檻。

可是現在,憑空突然多了這麼多房子,讓我仰首蒼天,無語淚流。

不知道大白天的竄上房頂會不會嚇壞人?我看著頭頂上密佈著的大小竹竿,橫七豎八的曬著兜衣,褻衣,褻褲,噼裡啪啦的直淌水珠。

風一吹,臉上無端多了一片水漬,前方,不知道誰家的尿片如軍旗招展般橫了一排,摸摸臉上的水,帶著股尿騷味。

我不過離家三年,不是三十年,不用這樣報復我當年的絕情冷意吧,我轉身,決定先找到有人的地方問清楚再說。

“哎,讓讓,讓讓”一陣吆喝裡夾雜著不耐煩,顯然是對我這個攔路又不識時務的人發呆這麼長時間的不滿,“走不走,不走讓開。”

有人?

我的雙眼頓時冒出了光,快樂的轉身,堆起滿臉的笑,自認為比盛放的花可美多,那聲音更是甜的能擠出二兩蜜,“這位姐姐,向您打聽個嘔”

我錯了,我嘴不該張那麼大,更不該為了顯示自己的優雅猛吸一口氣,這深呼吸,吸了滿肚子滿肺的臭氣,直衝上腦門,從七竅裡透著就出去了。

“幹什麼?”面前的人咬著自己的菸袋,看見我的動作,非常不滿的拿下菸袋在胳膊架著的扁擔上敲了敲,“有屁快放,老孃等著糞澆地呢。”

“我,我,我想問路。”那桶子邊幾隻綠頭蒼蠅呼嘯著向我衝來,在我眼前不斷放大,話語也終於被打斷,堂堂曾經的王爺,曾經的俠客,居然被幾隻蒼蠅追的躲閃無門。

不敢亂施展功夫上躥下跳,也不敢彈指神通的將它們消滅,我只能閃身,“算了,大姐,您先過,先過”

“哧!”鼻子裡擠出重重的不屑,她顛著桶子從我面前走過,“跑到這來還裝高貴,老孃看不順眼了,潑你一勺。”

什麼叫氣勢,這才叫氣勢。

什麼叫狠毒,這才是狠毒。

什麼叫霸氣,這就是霸氣。

好,算你狠,姑娘我——忍了。

她顛顛的走了,留給我一串芬芳的氣息和無數打轉的黑色嗡嗡小動物,我揚起聲音,呼吸著餘香,“大姐,您知道逍遙王府怎麼走嗎?”

“前面左轉!”在殘忍的□了我的鼻子這麼長時間以後,我終於得到了一個答案,一個讓我幾乎熱淚盈眶的答案。

我的王府,我的家,我終於回來啦

在拋棄你這麼多年後,我終於迷途知返啦

撒開我的腳丫,一路飛奔,在看到熟悉的大門後,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雀躍跳動著。

曾經,我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回來。

曾經,我決絕而去,沒有半分不捨。

曾經,我酩酊大醉,指著門匾上逍遙王府幾個字狂笑出聲,在大雨中撲倒門前。

一切的一切,都因為突然熟悉的景緻而清晰起來,那片片段段的回憶,那以往的車水馬龍和如今的冷冷清清,在我腦海中不斷交錯重疊。

是的,我回來了,帶著江湖飄搖的風塵氣息,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爺。

我回來了,是比以往更加堅固的心和舔血的冷酷。

卻發現,那心底的縷縷溫暖,象山谷裡清晨的煙霧,慢慢的升騰上來,瀰漫了我的眼睛,這裡終究還是我的家。

雖然那銅把手已經鏽跡斑斑,雖然那大門上的燈籠被雨水沖刷的幾近白色,雖然門口的石獅子已經有一隻歪歪的躺在地上,四腳朝天的擺著請君蹂躪的姿勢。

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石獅子,那冰冷的石頭,竟讓我的掌心有了溫暖的感覺,摩挲著,掌心一個用力,那歪道的石獅子輕輕飄了起來,端端正正的蹲在了門口。

手指一彈,殘破的燈籠掉落,我一腳踹開那個紅色的大門,洪亮的獅子吼傳到每一個角落,“白老太婆,我回來啦”

“啦啦啦”

聲音還在空氣裡迴盪,我就為自己的魯莽深深的後悔了。

眼前無數的翅膀在扇動,飛揚著羽毛滿天,跳躍著或胖或瘦,或大或小,或黑或白的雞爪子,空氣裡瀰漫著濃烈的雞毛味,撲了我一頭一臉,嘴巴里還咬著兩根。

“呸!”狠狠的吐掉嘴巴里的雞毛,我的手在眼前不斷的擼著,臉上癢癢的,也不知道沾了多少,袖子上,袍子上,更是各色雞毛應有盡有。

這白菊花搞什麼鬼,我的王府什麼時候成了雞窩?看著龐大的氣勢,怕不有成百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