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號曾經掌握了全國的經濟命脈,連朝廷的軍餉都由他們承運,而且山西有煤,是全國有名的產煤大省,一面是如螻蟻一般拿命換錢的礦工,一面是隨處可見,腰纏萬貫的煤老闆。山西多山多丘陵,要想成為農業大省不太可能,自己要想在這裡立住足,一面替大漢守邊,一面培植自己的力量,看來還得從這些方面動腦筋。
今天晚上和太原的大佬們的第一次會面非常重要。
劉修正在想心思,太原太守王球來見。一見面,打過了招呼,王球就問道:“敢問使君,剛才王子師是不是到大人這兒來過?”
劉修點點頭,看著王球不說話,心道這傢伙什麼意思。
“王子師是個人才,只是名士脾氣太大。”王球笑道。他以一副很客觀的姿態點評了一下王允這個人,表面上是誇王允有才能,文武雙全,志向高遠,可是實際上透出的意思卻是說他志大才疏,好立名節,有些恃才自傲,不把長官放在眼裡,特別是他有偏見,覺得小戶人家的子弟都不行,只有世族子弟才是人才之類。
他有意無意的強調了最後一點,劉修一下子明白了,這傢伙肯定和王允有私仇,這是給王允上眼藥來了。
他不禁暗歎了一聲。天子為了他方便行事,所以把幷州刺史的職務由他兼了。刺史雖然只是個六百石的官,可是負責監察太守和州中豪強,現在更有調兵的權利,所以實際上已經遠遠超過原本的規定。權利不分家,有了權就有了利,特別是涉及到那麼多大戶的利,爭權奪利的事情就在所難免。
他初入仕途,在洛陽的時候,有天子罩著,就算犯了錯,老子大大方方認個錯,誰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比如他開始放狂話要趕五校尉出北軍一樣,當時是沒能趕成,其實後來還是做到了,五校尉現在全部換了。
到了幷州就不一樣了,他現在是天子外放的一方大吏,一旦出了錯,不是僅五個校尉知道那麼簡單。天子力排眾議,想了各種辦法把他派到幷州來,又偷換概念,授權他把長水營擴充得比原來的北軍五校規模還要大,可是頂著非常大的壓力的。如果他搞砸了,把幷州搞得一團糟,那不僅是他的臉丟光了,天子的面子就沒了,以後的改革自然無從談起。到了那時候,天子很有可能會拿他出氣,把他當替罪羊。
大漢的地方長官是太守,太守由司徒府署任,其他長吏一概由太守自署。實際上太守要想管理一郡,僅憑他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不可避免的要倚仗郡中的豪強,比如王家這樣的大族,你是怎麼也繞不過去的。這些地方豪強相互之間都有聯姻,你就算不署他,也不可能不署他的親戚。太守一任也就是幾年的時間,再長不過十幾年,可是本鄉本土的是要一直處下去的,這些大吏在處理事務的時候,傾向於本地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太守難就難在這裡,如果全部放手給手下人,那他也許會得個好名聲,但是大權旁落,好處也非常有限,如果不放手,和本地豪強的衝突就在所難免,除非遇到極其強悍的太守,一般來說都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太守多少要吃一些虧的。
看王球這樣子,大概就在和王允的爭鋒中吃了苦頭,所以不顧官場上的潛規則,一見刺史的面就給王允下藥。不過他卻不能上王球的當,這兒可是刺史府,那些小吏有可能就是王允的什麼遠房親戚也說不定,他這兒說王允一句不是,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傳到王允的耳朵裡。以王允那狗脾氣,他很可能就在今天的晚宴上向他發飈。
他笑了笑:“多蒙府君提醒。有才之人,多有脾氣,這也是難免。不過,挽弓當挽強,用人當用長,只要他不因私情而誤了公事,那就算有些脾氣,也是可以諒解的。”
王球會意,連連點頭:“使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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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席不暇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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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雪中送炭
董卓駐車龍山之下,看著逐漸成形的軍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的心情升常不好,一想到剛才在眾人面前受窘,他的心頭就像是壓了一座山似的。
“名士,不過如此。”董卓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向袁紹獻殷勤,袁紹看不上我也就罷了,居然還被他藉著韓遂的由頭譏笑了一番。韓遂也算是西州的名士,可是他現在依附了劉修,還算什麼名士。
不錯,我是靠著依附宦官才得到今天的官位的,可是劉修又算什麼,他不也是靠著得了天子的寵才有今天?跟他比,我的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