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晚上帶著唐英子回到步雲裡的時候,引起了一陣轟動。唐英子很活潑,又乖巧得很,很快就認識到這個院子裡除了劉修之外張氏就是最重要的人物,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從小被人拐賣,最近才逃出來,現在無家可歸的事情說了一遍,立刻博取了張氏的同情,獲得了留下來的許可。
看著像只小狗一樣圍著張氏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的唐英子,聽著她和張氏兩個比親母女還親熱的話語,劉備直皺眉:“大兄,你從哪兒撿來這麼一個小妖怪?”
“路上。”劉修嘿嘿一笑,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劉備撓了撓頭,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會,嘆了口氣。他有預感,這個新來的小妖怪對他的地位將會產生嚴重的威脅。
盧慎和張飛跟了進來,張飛一聲不吭的坐在旁邊,他雖然對劉修的做法有些不解,但是他對袁家的作派也十分不滿,並不覺得劉修頂撞馬倫有什麼不對。盧慎親眼看到了劉修推薦他入司徒府卻被馬倫拒絕的經過,他沒有指責劉修,只是訕訕的說,張氏對此很擔心,讓他寫書札給父親盧植。
劉修懂他的意思,這封書札當然不會是為他說好話。
“你寫吧,順便也給師兄寫封書札,告訴他這裡的情況。”劉修不以為然的說道:“大司農連大雩的錢都拿不出來,郎官們欠俸大半年了,朝廷手頭非常緊,春耕受旱災的影響又非常嚴重,今年肯定會全面歉收。讓他做好準備,不要指望朝庭的支援了。”
盧慎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自己出去了。張飛向前湊了湊,給劉修倒了一碗水,靜靜的看著劉修:“先生,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劉修看著張飛平靜的臉色,終於露出了寬心的笑容。他和袁家發生衝突,盧慎母子肯定是反對的,只是現在他撐著這個家裡的一切開支,一旦離開了他,就憑他們母子是無法在洛陽很好的生活下去的,所以他們現在就算有意見,也只能暫時容忍他,一切等盧植回來處理。毛宗和劉備顯然對他的做法有疑義,在沒有看清結果之前,他們保持沉默,只有眼前的這個張飛對他信心十足。
“做名士,做名動洛陽的大名士。”劉修胸有成竹的說道:“然後讓你們一個個高官得做,駿馬得騎,滿足你們的願望。”
“你呢?”
“我暫時還不打算做官。”劉修的神態顯得有些自戀,但又信心十足,似乎做官對他來說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隨時想做都可以。
“先生要做個隱士,待價而沽?”張飛也笑了,撇了撇嘴,好象看穿了劉修的用心。不應公府闢,不出仕,這都是做名士的套路,越是不肯做官,名聲越大,最後就能做越大的官。在張飛看來,劉修走的無非是這樣的一條路。
“可以算是,但也不完全是。”劉修對張飛沒有完全隱瞞,他需要一個能信得過的人。“我只是還沒有想明白,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得到最好的結果。”
張飛鬆了一口氣,不管劉修有什麼計劃,只要他不是真的想做一個隱士就行。他也許可以不在乎富貴,但是張家不可能甘心讓他這個獨子去做一個隱士。
“你在宮裡小心點,不要被那些人臉上的笑容給騙住了。”劉修和張飛說了幾句閒話,最後關照道:“宮裡的人勾心鬥角最厲害了,一不小心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太后也好,霍玉也好,那些箇中常侍也好,你不要得罪他們,也不要聽任他們擺佈,如果他們要你做什麼事,你千萬不要隨口答應。不是不能幫忙,只是不能被人當刀使了。”
張飛連連點頭,對劉修言聽計從。劉修雖然只經他大幾歲,可是在這些事情上面,劉修有足夠的實力做他的老師。自從劉修擺平了上谷烏桓和遼西烏桓之後,他就已經確信了這一點。
“對了,陽翟長公主今天來找太后,是向太后申訴來的。”張飛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陽翟長公主的封地被人侵佔了,她告到潁川太守那裡,卻被人冷嘲熱諷了一頓。”
劉修很意外,居然還有人敢欺負陽翟長公主,侵佔她的地?他讓張飛細說了一下,這才知道里面扯上了何貴人。何貴人的兄長,未來的大將軍何進現在就是潁川太守,而侵佔陽翟長公主封地的是陽翟大族郭家。何家和郭家有姻親,何進拉偏架,陽翟長公主也知道何貴人如今得寵,不敢直接和天子說,只好來向太后求情。因為宮裡的人都知道,天子對太后非常好,是個孝子,只要太后提出的要求,他一般都會答應。
怪不得今天陽翟長公主那麼大方,一出手就賞了十金,能賞他這麼多錢,那獻給太后那個女葛朗臺的肯定更多。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