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懷上的夫妻多了去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為何她不敢深想?那是因為上一世的永平公主李綰,一生三嫁; 至死也未留下骨血。章和帝劉鈺是個特殊; 那難道說威遠可汗、和上一世的李昭也都有問題嗎?世間沒有那麼巧的事。李綰心中隱約有個念頭,或許她這身子; 根本就生不出孩子來。
所以聽太子妃說起朱太醫來,李綰心中一動。
陶氏子嗣艱難,是因為早年傷了身子的緣故。那時她剛嫁給李榕不久,恰逢李昭成事的緊要關頭; 為防萬一,夫妻二人投奔她江浙孃家; 一路上辛勞,又擔驚受怕,到了陶府,陶氏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請了大夫一看才知,竟是小產了。可憐陶氏; 那時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自己渾然不知,就這麼滑了胎。還因此傷了身子,肚子再沒了動靜。
可就算如此; 朱太醫都有法子能調理,想來是個有真本事的,自己何不也請他看看?要是沒問題當然最好,只當是自己嚇自己了。要是有問題。。。。。。也好歹有個能指望的人。
想到此,李綰悄聲道:“嫂嫂,朱太醫當真醫術高明?”
“那可不!早先我吃了多少藥?整個東宮都是苦藥湯子味兒,可也不見有用。唯獨朱太醫有本事,別的不敢說,可光婦人的這些毛病,我瞧就是院判也不如他。”說罷緩過神,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阿綰身上也不爽利?”
李綰搖頭,“那倒也不是,只是體寒。嫂嫂要說朱太醫瞧得好,下回進宮我就也請他來號號脈,抓兩副藥吃。”
陶氏擺手,“我當是怎麼了呢,女子難免體寒,你別憂心。也別下回了,今兒就是他當值,叫來瞧瞧咱們也好安心。”說罷吩咐身邊宮女,“翠環,去請朱太醫,就說讓他來給我請個平安脈。”
“那便謝謝皇嫂了。”
“謝什麼,咱們去後殿等著。”
李綰按住她的手,“別呀,今日您是主角,哪有讓您陪我的道理?嫂嫂且熱熱鬧鬧看戲,我一會兒便回。”
李綰帶著宮人到後殿等著,過了兩盞茶的功夫,便見一花甲之年的老太醫邁步進殿。
他發須花白,在正中跪拜,“微臣拜見榮安公主,公主娘娘萬福。”
“快快請起,天寒地凍勞您老走這一遭,真是對不住了。”上位者能說這話,那真是客氣極了,朱太醫受寵若驚,連道,“不敢不敢,此乃老朽分內之事,殿下可是哪裡不舒服?”
李綰指了繡凳,“您坐。”嘆氣道:“我成親一年不曾有孕,每月小日子腹中便如刀絞一般,手腳也總是冰涼,請您看看,是否要抓藥吃。”
朱太醫點點頭,比了個手勢,自有小宮女上前,在李綰腕子上蓋上一方絲帕。邊兒上有宮人瞧著,朱太醫又是一把年紀,蓋了帕子也就算是避諱了。他指頭搭在絲帕上,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半晌才拱手垂頭道:“公主身子寒涼,怕是。。。。。。難有身孕。”
果真如此。那可怕的猜想竟成了真,李綰只覺心口一滯,指頭尖兒都麻木起來。翁張著嘴唇道:“連您也沒有辦法嗎?”
朱太醫神色為難,開口道:“微臣開個方子,公主先吃著,可老實說,臣也沒有多少把握。許是慢慢調養著,將來哪天便有了喜訊,也可能一直吃著也沒作用,只能說這事兒要看天意了。”
看天意?聞言李綰心中一涼。這話裡的意思是說,她有孕的可能微乎其微,若是有了便是老天爺幫忙了,這病症不是草藥能醫的。
她忍著難過點了點頭,“我知曉了,那勞煩您開方子罷。”
本來這事兒到這就該完了,做太醫的最是謹慎,事情他知道十成十,告訴你的能有七分便是好交情。沒辦法,成天伺候皇家人,一個不好受了牽連,便是要掉腦袋的罪過,不小心著,有幾個腦袋夠砍?
可與人為善,總能結得善緣。李綰待他客氣,白貴妃也是個最好性兒的主子,今日朱太醫難得軟了心腸,見李綰難過,忍不住開口安慰道:“公主別太傷心,微臣說句不中聽的話,如今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您此話怎講?”
朱太醫沒抬頭,拿眼掃了掃周遭。李綰見狀屏退宮人,只留下冬雪在身邊伺候。
“您有話大可直言。”
朱太醫這才小聲道:“公主體寒是從孃胎裡帶來的毛病。去年微臣有幸給貴妃娘娘診脈,那時便察覺到,貴妃娘娘身上有輕微餘毒,可瞧娘娘自己卻像是毫不知情的。既不知情,以前又是如何解的毒?微臣一直想不通此事,直到今日才明白,想來娘娘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