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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陸寄風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夏國不過蕞爾土地,竟能如此蒐括,焉能不亡!」

拓跋燾笑道:「陸卿此言,正合朕意!」

只不過不知道也隨駕出征的赫連昌,做何感想?!他曾在此城中作威作福,擁有上萬名妃妾與宮女,那時他曾經擁著其中幾名絕色妃妾,從此城最高最華麗的視窗看出去,對著「招魏門」或「朝宋門」,幻想著能以他那三十萬匹優秀的戰馬,征服天下。而不到一年,這座城就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他再度入城時,是以隨從的身分進來,再也不是主人了。

拓跋燾暫時坐鎮統萬,指揮戰事,每日都有南北兩邊的情報飛驛傳來。幾乎是御駕才坐鎮了統萬城沒幾天,征討宋國的將領便傳來捷報,說宋的守將接連望風而逃,連棄數城。

拓跋燾十分高興,將捷報傳予眾臣看,笑道:「朕要同時兵出南北,諸君怕分散兵力,被宋追擊。只有崔侍中算準了宋軍懦弱膽小,缺乏紀律。哼,朕兵不血刃便取了洛陽、虎牢,這都是崔侍中之功!」

大臣們一面附和祝賀,心中不好受的人卻也不少。

崔浩道:「啟稟萬歲,雖然連拔洛陽、虎牢,但是此地隱藏民間的宋軍仍不在少數,而有能為的將領也尚未被派遣上來,與我軍決鬥。」

拓跋燾道:「你說的是檀道濟?」

崔浩道:「檀道濟頗見疑於劉家小子,可是危難之時,他確實是個大將,我軍已敗在他手中數次,先帝南征,也屢挫於他的防軍,此人能扭轉敗勢,我軍應該在他趕到之前,先斷他的援兵,讓他勢單力孤。」

拓跋燾果斷地說道:「侍中所言甚是,卿即刻起草朕的手諭,命冠軍將軍將所有降兵全部坑殺,不留一人!」

崔浩領命,便在御座旁飛快地寫好了聖諭,交給軍驛帶回。

侍立在拓跋燾身後的陸寄風,只能儘量地視若無睹,這不是他能干預的事,更不是他能左右的決定。戰爭就是如此,沒有對錯可言。

對拓跋燾,甚至夏國、秦國的人來說,宋國確實是一個除了運用政治策略之外,打起仗來就只會節節敗退的軟弱國家。以宋的土地、兵力,還望風而逃,相對的,就算只殘餘幾萬兵馬,只剩往日不到一半的土地,赫連定還是虎視代北,難以攻克。

隱藏在荒山大漠之間的赫連定,何時會突然出現,決一死戰,是沒人敢預料的事情。在統萬城中指揮的拓跋燾,雖然很確定自己的軍隊平順地往西挺進,可是,一再傳回順利前進的報告,反而讓拓跋燾坐立難安。赫連定怎樣都不出面,若是採取持久消耗之戰,他就未必有勝算了。

拓跋燾為了怎樣引出赫連定,而苦思不得其計,屢次召見群臣商議之時,守衛又來報告有秦國的特使趕來朝見。

拓跋燾微覺奇怪,秦國與宋通好,怎會在魏和夏打仗之時派使前來?拓跋燾道:「宣!」

守衛便退了下去,不久引上來的兩人,風塵僕僕,十分地落魄,跪倒在階下,三呼萬歲,態度非常謙卑。

拓跋燾冷冷地看著他們,道:「秦與南人結好,為何突然遣使前來?」

其中一人仰起了臉,道:「萬歲天威普照,我主已知前非,因此誠心派遣微臣前來謝罪。」

拓跋燾道:「叫你們主子自己來!派你們兩個,算什麼輸誠!」拓跋燾正要命令衛士將他們拖下去斬個手腳,再送回去秦國示威,其中一人已急忙道:

「萬歲請恕罪,非是我主膽敢冒犯,而是北涼突然出兵圍攻我國,兵臨城下,將都城重重包圍,我主無法脫身,故命我等深夜縋出城外,星夜急馳,趕來向萬歲告急。只要萬歲肯出兵擊走北涼,我主便今世永為魏奴,憑萬歲驅策!」

此話一出,所有的臣子們都大為吃驚,西秦突然間面臨危難,國王打算獻上國土,以求自保,能輕易得到一個國家,實在是極大的誘惑。

可是,現在要全力對付夏國,怎能分兵去攻擊北涼?

拓跋燾道:「哼,朕焉知爾等不是夏的奸細,企圖分散朕的兵力?來人呀,把他們拖出去斬了!」

那兩人連忙叫道:「皇上勿疑,我主誠心誠意向萬歲求援。為表赤心,已命臣帶來國璽獻上,請萬歲查鑑!」

那人從懷中取出錦匣,兩旁的衛士接過,呈給宗愛,宗愛打了開來,拓跋燾看了一眼,那方極美的翠玉上,刻著「大秦受命」四個秦文,果然是秦的國璽。

連國璽都送上來了,事情萬萬不假。拓跋燾命內侍那兩名秦國臣子帶下去安置,暫時沒承諾出不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