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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的陣仗,發著抖翻開許凌雲交來的黃柬,低聲道:“陛下……陛下請在午門外稍候,微臣前去檢視。”

李效不予置答。

亭海生試探著抬頭,偷瞥李效,李效左臉上殷紅胎記正朝著亭海生,亭海生心裡混混沌沌,不知作何想,腦中只合計稍後不可出錯一事,視線不及移開,未料李效側身想說點什麼,驀然轉頭時發現亭海生極其無禮地盯著自己左臉看,登時火冒三丈,冷冷道:

“放肆,來人,將他拖下去,午門外……”

亭海生一聽之下,登時魂飛魄散,忙翻身下馬求饒。

“陛下!”許凌雲縱馬趕來:“今日大喜……請陛下三思。”

李效一口氣堵著,昨夜睡得極少,心情難免有些火爆,一聽許凌雲求情,便意識到不該此時杖責臣子,隨口道:“罷了。”

三名隨行少年臣子俱是鬆了口氣,唐思以眼神示意亭海生起來,亭海生識趣叩恩,爬上馬去。

李效道:“還不來?”

許凌雲介面笑道:“咱們來得早。”

唐思道:“難得見一次陛下穿甲,可有好些年不曾見了。”

李效敷衍地點頭,唐思乃是武將世家,兩百年前大虞國唐鴻將軍之後,地位自不可與許凌雲、亭海生這等臣子比。

唐思又岔了話頭,揶揄道:“許大人的海東青可胖了不少。”

許凌雲自嘲道:“吃得多,動得少,自然發福。等了足足四年,方等到遛鷂的時候,怎能不胖?”

李效道:“你們認識?”

許凌雲笑道:“四年前楓山圍獵時,唐將軍隨駕,便是臣與唐大人獵回一隻雪狼,陛下忘了?”

李效想起數年前往事,最後一次秋獵在楓山,李效出獵卻染了風寒,在狩獵隊中時睡時醒,原來那時許凌雲便已擔任鷹奴一職,當年倒是沒留意,更連面也不曾見著。

那一秋回朝後,朝臣便以奢廢,天子勞神為由,禁了每年的秋獵,更將鷹隊裁至十五人,許凌雲只分到僻院外一處偏廂,成日無所事事。

鷹奴雖帶個“奴”字,卻是歷代虞帝私軍,由成祖李慶成所立,縱山河傾覆,帝君逃亡,鷹隊亦絕不生叛心,是比御林軍更鐵忠的親衛。論品級乃是正四品,雖手下無人,卻與御林軍都統平起平坐,縱是唐思這等手握兵權的禁衛將軍,亦不敢對許凌雲無禮。

這麼個侍衛隊長,險些便被自己凌遲了,李效想及此事,不由得心內略生歉意,決定來日須得與許凌雲多親近些。

李效道:“你家是許家?何時入的鷹隊?”

許凌雲恭聲答:“回陛下的話,先父許琰,微臣十三歲時便被選入鷹隊了。”

許琰……李效想起些零星片段,二十年前江州許家一夜被抄,那是先帝還在位的時候,與自己無干。

然而許凌雲能進鷹隊,料想此事也已翻案,李效正思考間,忽聞海東青長聲尖鳴,展翅飛向宮門。

侍衛隊齊齊轉過馬頭,亭海生欣喜道:“到了!”說畢策馬上前,只見林家的車隊古樸簡單,隨行不過二十人,後跟著六具小車,沿外城東街繞過午門外。

鈴聲清脆,馬匹長嘶,宮門緩緩開啟。

亭海生率領數名侍衛,著宮人們將花轎抬過來。

馬車上的侍女們紛紛下車,各牽車廂錦簾,亭海生親自按轎杆,令其前傾。

遠處午門前,唐思與許凌雲各自朝兩邊探頭探腦地張望,顯是十分好奇。

“有甚好看?”李效冷冷道。

許凌雲一哂置之,發現李效空著的左手微微發抖,似有點緊張,便緩緩催馬上前,牽起李效的手,讓他按在天子劍柄上。

林婉棄車換轎,亭海生上前放下轎簾,許凌雲方道:“陛下,咱們可以過去了。”

李效點了點頭,催馬上前,亭海生騎馬將準皇后轎子帶到午門中央,宮人退開。

李效下馬,上前揭簾,只見轎中女子雙目通紅,手中握著木棉、梔子、桂花三種花枝捆成的花束,取“花開並枝,子孫滿堂、富貴榮華”之意。

李效道:“你……”

亭海生忙翻開黃柬,示意看此處,李效哭笑不得,瞥了一眼,朗聲道:“林婉。”

林婉雙眼噙淚,輕輕應了聲。

李效:“你可願當孤的新娘?”

林婉抿著唇,御林軍起鬨,李效不悅蹙眉,回頭看了一眼,上萬御林軍鴉雀無聲。

許凌雲道:“接著叫,別怕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