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筋急速旋轉,很快排除了最初的想法。
顯然,殺死赤松子的人應該不是雲怒塵一夥的,否則大可等自己走遠再行下手,現在這麼做,不是反而在打草驚蛇提醒自己麼?可除了九間堂的人,這裡怎麼還會有別人?
他迅速鎮定住情緒,拍拍小青溫言道:“你到山下等我,我將他安葬了就來。”
小青終究只是一頭通靈魔獸,哪曉得林熠在這一瞬間已轉動過無數念頭,牠吱吱應聲,朝著山下飛掠而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林熠用靈覺監察四周,默運真氣啟動傳音法陣,接通了釋青衍。
“赤松師叔仙逝了。”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用平靜的語氣彙報道:“他先是在與我對掌時被雲怒塵從背後偷襲得手,又在我離開之後慘遭殺害,兇手是誰我不知道,也許九間堂已經對我產生了懷疑。”
半晌之後,才傳來釋青衍的深沉回應道:“我知道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雲怒塵還在山下等我,我要去見他。”林熠沉著地說道:“無論如何,如果沒有得到龍頭的旨意,諒他還不敢輕易動我。
我想知道的是,最近仙盟有誰和赤松師叔接觸過。“”明白了,“釋青衍道:”我會查清楚此事。“
林熠笑了笑,道:“我不能多說了,希望適合的時候能設法和你見一次。”
釋青衍答道:“我來安排。”頓了頓問道:“昨天晚上,你去了築玉山?”
“我只是遠遠看了她一眼,”林熠艱澀地回答道:“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釋青衍道:“我該把你的事情告訴蝶兒嗎?”
林熠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不必了,現在這樣對她更好。”真氣一收,切斷了傳音法陣的聯絡。
一坯黃土,埋下了赤松子的遺體,伴著他的,還有那柄追隨一生的仙劍朱雀。
林熠將剩餘的酒盡數灑在墳頭,靜靜看著酒汁嘩啦啦地流淌,滲入泥土,滲入心深處。
夜漸深,月西去,他抖落身上的塵土,像是又斬落一段記憶的痛苦,轉過身,飛逝向洶湧澎湃的大江,腳下的浪濤可能滌盪去身後孤冢冷風?
行至山腳下,有一名血衛守候,見到林熠上前說道:“林公子,請隨屬下來。”
林熠跟著他走出一段,前方出現一棟茅屋,周圍也有血衛把守警戒,到了門前,引路的血衛朝屋內通稟道:“山尊,林公子到了。”
林熠推門入屋,桌邊圍坐著三個人。
雲怒塵、青丘姥姥,還有老巒,小青乖乖趴在青丘姥姥的腿上。
林熠看了眼牆上掛著的一串已經風乾的苞谷,和一把用鈍的斧頭,卻沒有發現附近再有別人。
不消說,這棟茅屋的主人已經命止今日。
“處理完了?”雲怒塵似乎已忘記了方才與林熠發生的衝突,和顏悅色地說道:“坐下吧,我們幾個等你好久了。”
“我把他葬了。”林熠輕描淡寫交代道,眼神掃過青丘姥姥,卻沒得到一絲響應。
“我猜你會想通的。”雲怒塵像是很高興,哈哈一笑道:“那老雜毛打從開始就和老夫過不去,早該死了,能活到今天,已算賺了一百多年。”
林熠望著他,沒有說話。
在這屋裡,有他可以信賴的人嗎?暫時他還沒有答案,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擁有強大的實力,他就像一個陷入群狼包圍的獵手,很有可能,在某個預料不到的時間,獵手就會變成獵物。
“說正事吧,”發覺氣氛有些沉悶,青丘姥姥慢吞吞開口道:“老巒,你和山尊怎麼一起來了?”
雲怒塵道:“現在老夫可以告訴你們了,這次行動的目標就是合谷川!”
顯然,老巒和青丘姥姥對於仙盟和合谷川的名字並不陌生,甚至兩人的臉上沒有流露一絲驚訝。
林熠的心頭卻在劇震,但立即感到雲怒塵的眼睛正有意無意盯著自己,嘿嘿笑道:“這地方林公子應該曾經聽說過吧?”
怎麼辦?林熠的腦子裡飛速地轉動著,即使馬上警告釋青衍,時間上也來不及撤離了。曹彬夫婦,還有小曹衡與曹胤、曹妍如今也都在合谷川避禍隱居,如何能躲得過這些屠夫的殺戮?
雲怒塵是故意的,或許是他始終都不信任自己;或許是那夜古廟聚賭之後,便對自己懷恨在心,伺機報復,眼下,有這樣一個堂而皇之的機會,他豈會錯過?
林熠冷冷道:“很明顯,閣下對合谷川的瞭解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