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到她的聲音?”
林熠避開容若蝶灼熱的視線,艱澀地回答道:“岑婆婆,她——為了我們能夠脫險,自己和一條遺漿烈蛇同歸於盡了。”
意外地,林熠並沒有聽到容若蝶失聲痛哭的聲音。黑暗在沉默裡瀰漫,她的嗓音顯得飄忽而遙遠:“那麼,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林熠搖搖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座甬道縱橫交錯的迷宮,完全沒有陣法套路,也根本找不到樞紐。”
容若蝶不再說話,林熠忽然感覺到懷中的嬌軀正發出細微的顫抖。
他俯下頭,看到容若蝶早已淚流滿面,櫻唇裡無聲無息地溢位一縷鮮紅血絲,宛如秋霜中凋零的紅葉,讓人心碎成灰。
半晌,她輕聲問道:“林兄,你的梅雪老窖呢,我想喝一口。”
林熠把皮囊送到容若蝶嘴邊,她連喝了幾大口,居然一點也沒咳嗆。蒼白的玉頰上再度嫣紅嬌豔,嬌軀也開始微微發燙起來。
林熠怕她受不了烈酒的刺激,把皮囊拿開,說道:“蝶姑娘,你這麼喝下去,也快成了像我一樣的酒鬼啦。”
容若蝶沒有回答,雙目怔怔仰望著甬道上虛無縹緲的黑暗,彷彿化作了一尊石像。
林熠暗自嘆息,驀然一咬牙,提高嗓音喝道:“容若蝶,你振作一點!岑婆婆不能就這麼白死了,我們一定要活著離開這裡!活著,才有機會,替她報仇!”
容若蝶身軀發出越來越劇烈的顫抖,猛然雙手抱緊林熠的脖子,俯在他的肩頭上痛哭出聲。
林熠心裡一寬,默默擁著她,淚水灑下來溼潤一片。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與懷中美女的心靈之間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溝通。他觸控到了這少女內心最深的痛楚與憂傷。
徐徐的,容若蝶漸斂哀聲,把頭從林熠肩膀上抬起,抽泣道:“對不起,林兄,小妹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林熠強作一笑,拍拍她的後背說道:“你說錯了,這件衣服能沾上蝶姑娘的香淚,才真是叫做三生有幸,連我都有點嫉妒這位衣服老兄。我很想你能伏在肩頭上多哭一會兒,又怕你哭傷了身子。”
容若蝶悽然笑道:“林兄放心,小妹這麼哭過一場,以後就再不會了。”
林熠故意惋惜道:“真的麼?太遺憾了,我原本還打算讓你多賠幾件衣裳呢。”
容若蝶一怔,問道:“衣裳,為什麼小妹要賠林兄衣裳?”
林熠鄭重其事道:“我身上的這件衣服經蝶姑娘淚水浸潤,立刻價值萬金。莫說往後洗也不會洗了,連穿都不會。我要將它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留作紀念。可如此一來,身上豈不沒了衣服穿?不找蝶姑娘賠,卻找誰去?”
他這幾句話,本是想開解容若蝶心裡積鬱的悲痛。沒想到容若蝶俏臉一紅,沉默片刻低聲說道:“既然這樣,日後小妹就送林兄幾件合身的衣衫。只是小妹手工粗陋,屆時林兄莫要嫌棄。”
林熠的心頭撲通一跳,頓時有些尷尬。他連忙把話題岔開道:“這倒讓我沒想到,蝶姑娘真的是心靈手巧。”
容若蝶的淚水又湧了出來,哽咽道:“是岑婆婆教我的。別看她表面上脾氣火爆,其實心細如髮。一直以來,都是她像孃親般無微不至的照料小妹。
“我自幼沒有親人,幸虧有她的陪伴呵護。可是如今——”
容若蝶聲音漸低,只覺悲從中來再難訴說下去。
第三章 金猿
林熠安靜的傾聽,好讓容若蝶的悲傷能夠盡情的宣洩。
她頓了一頓,才接著輕輕道:“當年逆天宮內亂,五大魔宮同時謀反。只有岑婆婆保護著我孃親,在雨老爺子的襄助下,殺出一條血路逃到逐浪巖。孃親生下我不久,就含恨離世,是岑婆婆受孃親的囑託,將我撫養成人。
“去年年初,我和岑婆婆辭別恩師,回返築玉山隱居,暗中著手追查逆天宮驚變的真相。可是所有的謎題才剛剛出現了些許頭緒,她就走了。
“為什麼我不能修煉仙術魔功?哪怕能有恩師的五成修為,或許今日的結局就會大不一樣——”
林熠道:“像蝶姑娘這般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少女,已是老天爺極大的恩寵了。興許連上天都怕你太過完美,把天上的仙子都比了下去,所以才故意這樣留有缺憾,以免遭天妒。”
容若蝶微含淒涼地笑道:“誰會嫉妒我呢?其實,是小妹內心無時無刻不在羨慕那些寒家少女。
“或許她們日子過得艱難一點,相貌才智平庸了一些,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