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掌一抬拍向鄧宣的背心。
鄧宣側轉身, 提筷虛點對方掌心, 真氣運處卻猛覺頭暈目眩, 胸口滯澀!
第二章 佛宗
他暗叫糟糕:“不好, 有人下毒!”可這時才察覺問題, 已然晚了。
鄧宣生性儘管謹慎, 可畢竟年少, 長時間與身邊這位凡事順其自然的花纖盈相處, 兩人除了日漸默契以外, 更難逃對方一些頑疾惡習的浸淫。
至於誰影響誰更多, 自然法則: 頑固者勝。因此幾乎是從最初兩人做出潛返的決定開始, 便已註定絕無可能太平無事。
想那秘宗曾經佈下天羅地網搜拿兩人, 反被他們擊殺了負責阻截任務的紅衣法王, 此等驚天血案, 人家豈能說算就算? 雖然唐納古喇山中的圍捕因故已經撤銷, 可千里聖域早就秘密發下別哲法王親自簽署的緝捕懸賞令。
那夥計瞧見兩人的年貌特徵, 與懸賞令中描述的嚴絲合縫, 說的也是一口中土官話, 當時心裡就繁花綻放。他也不去稟報掌櫃, 盤算著即將落入口袋的賞金, 穩住準備開懷大吃的鄧宣和花纖盈, 急奔往集市裡的佛光寺報訊。
佛光寺住持德楞得到訊息大喜, 可轉念想到鄧宣、花纖盈既能將紅衣法王也殺了, 自己手下這點僧兵雖人數佔優, 卻未必能留下鄧、花兩人, 反而有打草驚蛇之嫌。
但好不容易這麼兩條大魚送上門來, 若是放過, 恐怕這輩子也再難有如此絕佳的晉身機會。他急中生智, 想起寺中儲存的無相宮秘製醫用麻藥, 急忙取出若干, 交與那夥計投入食物之中。
花纖盈和鄧宣的確是餓瘋了, 所以雖舌尖微麻也只當是酒樓特色, 大廚口味偏重, 多加了西域常用的孜然等香料之故, 稀裡糊塗地將一道麻藥烤牛排的大菜吞下了肚。
德楞的右掌砰然擊中鄧宣手中的竹筷, 竹筷沒有穿掌而過, 反而“喀喇”脆響被硬生生截成四段。
鄧宣扔掉手中的斷筷, 高聲喝道:“纖盈, 快運氣逼毒!”身軀後仰, 順勢倒地一個翻滾, 模樣儘管狼狽了一點, 也堪堪躲過了一掌之劫。
德楞的右掌走空, 但掌風激盪, 將桌面上的杯碟碗筷盡數掀起, 頓時酒水與牛頭齊飛, 灑濺開來。
酒館裡可亂套了, 看熱鬧的食客你擁我擠呼啦往門外逃。有幾個膽大的留下來, 抄起桌椅板凳, 想襄助秘宗僧人捉拿鄧宣與花纖盈。
花纖盈深吸一口氣, 精神略振, 掣出奼紫青煙刺向德楞, 怒叱道:“臭禿驢, 沒一個好的, 看劍!”
德楞一手猛掀桌子擋在身前。“咄”的一聲, 劍鋒穿透木板沒傷著他分毫, 另一手舉杖砸落。
花纖盈強運真氣出劍, 也是心急氣喘, 好像整座酒館都轉動了起來; 隱約察覺勁風撲面, 她下意識拔劍後閃,“砰”地一聲, 法杖將木桌轟得粉碎。
花纖盈靠在牆角穩住身形, 又大吸了一口氣, 就覺著眼皮有如吊鉛往下耷拉, 睜開雙眼變得如此困難。她乾脆閉上眼睛,抱元守一, 勉力護持住靈臺的一絲清明, 只依靠風聲判斷對方的招式來路, 抓緊機會運氣逼毒。
眾僧瞧見兩人身軀浮蕩, 眼簾沉沉, 似進酣然夢境, 盡皆奮勇上前, 爭相去撈現成的便宜。
鄧宣與花纖盈並肩靠牆, 幾乎是憑藉本能揮舞著奼紫青煙和三截金槍, 拼命把圍攻的僧人擋在三尺以外, 艱難支撐。一時半會兒, 佛光寺的眾僧竟未能將這兩個睡意朦朧的年輕人拿下。
德楞當機立斷, 喝令道:“把牆砸了, 前後夾擊, 咱們捉活的!”
七八個僧人繞到後頭, 各舉棍杖砰砰幾下就把牆壁砸塌了大半邊。酒館掌櫃縮在角落裡, 捧心痛泣, 卻不敢站出來阻礙僧人公務, 維護自家物權。
身後屏障一失, 鄧宣與花纖盈立時落入僧人的四面合圍之中; 幸得德楞住持早一步吩咐下去要生擒活捉, 故此眾僧攻得雖兇, 卻只想儘快耗得兩人睡熟, 再作一網成擒。
然而事與願違, 激戰中的鄧宣和花纖盈看似入睡, 手中的魔兵偏又揮舞不停。德楞逐漸焦躁, 唯恐夜長夢多, 二次揮杖親自攻上。
他老人家這一出手聲勢果然不同, 鄧宣的金槍“叮”地與法杖一記硬撼, 猶如驚鴻般被崩到了一旁, 杖端乘勢壓到花纖盈的肩頭。
饒是法杖蘊藏的勁道已被金槍消去大半, 這一下砸落依舊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