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願意?”滕譽將奏摺放在桌上,攤開後提筆圈出了幾行字,並在下方做了修改。
等他抬起頭就見於學中張大嘴巴,眼睛微微瞪起,表情頗為驚訝地問:“轉運鹽使?這…現在的轉運鹽使不是素有廉潔清明之稱的唐大人嗎?”
滕譽意味深長地笑笑,“很快就不是了…這份奏摺你按本殿下標註的改了遞上去吧,不過這位置要空出來還得幾個月的時間,你安心等著。”
於學中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都轉運鹽使雖然只是從三品,比他正四品的知府只高一級,可總管天下鹽務並不是掌管一州一府能比的。
光是這裡頭的油水就足以令每一個人瘋狂,而每一任的轉運鹽使很少有善終的,說白了,這個位置想做好很難,整個大梁多少雙眼睛盯著這個位置,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怕了?”滕譽的聲音突然傳入於學中的耳中。
他搖搖頭:“怕倒是不怕,下官只是沒信心做好,雲錦城可是全大梁最腐敗的地方,下官將來若是成一方鉅貪,也不是不可能的。”
“哈哈,那本殿拭目以待。”滕譽早就想動鹽務這一塊了,他不惦記這滾滾而來的銀錢,只要這部分錢不落入對手的口袋就好。
不過真正讓他下定決心插手鹽務,還是因為江南首富肖家,這個與通天教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家族絕對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而上次神麓山時間的幕後黑手也很可能與肖家有關聯,他需要一個人打入江南,為他探明虛實。
於學中將奏摺拿在手裡,粗粗看了看滕譽批註的內容,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您這是…?”他指著奏摺上被刪掉的部分問:“下官並沒有誇大其詞,這些都是殿下真實做過的事情,理當讓皇上知道。”
疼不笑著搖頭,“父皇想知道自然會知道的,不需要你特意用一大段篇幅要歌頌本殿,而且你沒發現你在書寫中透露出了太強烈的個人感情,這個不是好事。”
皇帝如果要重用於學中,他就必須是一箇中立者,不管是投靠他還是投靠滕毅,一旦被皇帝知道,都不是好事。
於學中將自己寫的內容重新研讀了一遍,果然在字裡行間品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他在奏摺中寫了太多讚揚三皇子的內容,寫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道出了實情,道出了自己的感慨,卻不知道從一個旁聽者的角度,這些內容太過奉承了。
“是下官疏忽了。”這份奏摺呈上去,多心的人怕是以為自己逮著機會怕三皇子的馬屁呢。
“奏摺中將本殿的所作所為幾筆帶過就行,記住,不偏不倚,中立最好。”
於學中明白他的意思,將奏摺收入懷中,然後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摺好的紙,“我想,這份東西對您會有幫助。”
滕譽展開紙張,見上面寫了一串人名,細細想來,似乎全是徽州的官員,上至通判下至書吏,列了二十多號人。
滕譽還發現,於學中用的這張紙只是最普通的宣紙,街上隨處可賣,而官府有自制的紙張,若是這張東西落入別人手中,第一時間就懷疑官府的人了。
還有這上面的筆記也不像是於學中的,他見過於學中的字,字跡比這更大氣莊重些。
滕譽研究完這些便把注意力放在名單上,這名單上的人物他認不全,好在七品以上的官員他還記得,找個時間讓人好好查查才是。
於學中站起來告辭,滕譽把紙張收好,親自將他送到花廳,而花廳內,殷旭正對著一個湯盅發呆。
滕譽走過去,從他肩膀看過去,發現之前於學中帶來的一大盅燉湯已經見了底,只留了幾塊賣相不錯的肉。
“你在發什麼呆?”滕譽突然出聲問。
殷旭下意識地回頭,正對著滕譽的俊臉,嘴角揚起一個會心的微笑,“吃飽喝足,本少爺這是在思考人生。”
他朝於學中招了招手,“於大人,過來有事請教。”
於學中和殷旭交集不算多,不過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加之自己對他印象的改觀,對他也足夠尊敬。
138 這要是真的該多好?
“七少有何指教?”於學中站在他跟前一步遠的地方問。
殷旭指著湯盅問:“是我請教於大人才對,這湯里加了什麼?”
於學中心下一緊,以為是這湯出了什麼問題,忙解釋說:“拙荊煲湯就喜歡加一些藥材之類的,不過她都有諮詢過大夫的,絕對不會喝出問題。”
殷旭卻眼前大亮,“是什麼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