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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只胡兀鷲是不是腦袋發暈了,害得我虛驚一場。

我和雷還在目送胡兀鷲遠去,棋封已經衝到前面把宏緊緊地摟到懷裡,看她沒什麼事才鬆了一口氣,宏愣了一會兒才開始委屈驚慌地哼哼起來,棋封又心有餘悸地抱住了她,好生安慰,雖然她並不是兩個孩子的親生母親,但她真的是在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在用心撫養。

我看著她們微微一笑,並不想反對她的溺愛,反正就算不反對,她們的這種享受母愛的日子也會很快過去,稚嫩到成熟的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不斷,就像胡兀鷲,一個把骨頭從高空拋落正中石頭的技巧需要練習七年,你的生命又有幾個七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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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迷路的天使

大家都在睡午覺,宏和盛大氣不敢出地趴在草叢裡,眼睛瞪得圓圓的,死死盯著前方的那個目標,如臨大敵,然後悄悄地呈匍匐姿勢向前蠕動,靠近一點兒,停住,再靠近一點兒,再停住,像兩隻巨大的毛毛蟲。

終於到了她們滿意的距離,姐倆又默契地同時一躍,以最標準的狩獵姿勢勇猛地撲了過去。

四周靜了一會,一隻白色的蝴蝶施施然飛了起來,在眼前晃動著,一派悠然自在,再撲,還是失敗,每一次眼看就要撲到了,白蝴蝶總會輕盈地一轉,讓她們失之毫釐。

兩個孩子瞪大眼睛,好奇又有些氣惱地看著這個有著翅膀的小生物。

可能白蝴蝶也覺得好玩,見你停下了,就大大方方飛到你眼前,於是兩人就這樣不停地追逐、跳起、落下、再追逐,如被牽著鼻子的牛一般到處亂轉。

我躺在旁邊覺得有趣,這樣既可以發洩她們過剩的精力,也可以鍛鍊她們的反應能力。

終於,白蝴蝶也覺得累了,開始向遠處飛,姐倆跟著漸行漸遠,我站起來,想招呼她們回來,忽然看見對著她們的正前方有一隻長頸鹿在過河,它的腳步很奇怪,踉踉蹌蹌好像隨時都會跌倒似的。

我好奇心起,叫醒棋封看家,自己去一探究竟。

宏和盛很好奇,想跟我去,對她們來說每件沒經歷過的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但我還沒打算滿足她們的好奇心,板起臉讓她們回去,她們見我這樣嚴肅,只好帶著一副不甘心的樣子悻悻地往回走。

這是條不大的小河,我們就是順著這條河來到這裡的,雖然不大,卻是這塊草場唯一的水源,草場上所有的水泡子的水都是來源於此。

我隱在草叢裡,像剛才宏和盛一樣靠近,這有點兒多餘,因為這隻長頸鹿顯然已經顧不上我了,或者說它根本看不見了。

離得近了我才明白,它根本沒想過河,而是因為看不見,一腳踏進河裡,多虧個子高大,不用擔心淹死。

它在河裡絆絆磕磕艱難地走著,但總是到不了對岸,因為它已經偏離了方向,順著河水向下遊走去。

不光是眼睛有問題,它的腿也在打著晃,幾乎站不住了。

它有著美麗得讓人眼花繚亂的皮毛、纖長有力的身體和優雅高貴的儀態,與它們相比,總是需要鬼鬼祟祟藏在草叢裡的我們更顯得擺不上臺面,它們是草原之神的寵兒。

但現在,它只能這樣步履蹣跚地走著,美麗纖細的身體像被線牽住的木偶,亦像一個迷路的天使。

我沒有上去乘人之危,不是因為良心發現,而是對這種有著美麗花紋的動物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懼怕,我的表姐希爾就是死在了長頸鹿的蹄下,她的肋骨被踩斷,插進了肺裡,死得痛苦不堪,慘不忍睹,這件事成了我童年的陰影之一,而童年的陰影是最容易影響人的一生的。

我在岸上不緊不慢地跟著,仔細打量這個大傢伙,它高得嚇人,體重大約有兩噸,是個成年的長頸鹿。

它的眼睛很正常,身上沒有傷口,四條長腿也沒有骨折的痕跡,我想不透是什麼會讓它變成這樣,它現在的狀態就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掌握了,已經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

沒有傷?眼睛看不見?我忽然想起剛來到這裡時碰上的那母子三人,也是同樣的失明,也是同樣沒有傷口,我忽然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四處望望,草原很平靜,四周除了我們沒什麼動物,只有青草在微風的吹拂下微微地點著頭,這樣靜謐反而讓我感到不安,我後退了一步,準備放棄。

忽然,長頸鹿踩在一塊鬆動的石頭上,滑到水裡,高大的身體倒了下來,一半砸進水裡,頭倒在岸上,濺起的水花如下了一場雨,把我澆了個透,我不由得站住了。

它還活著,躺在水裡,似乎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