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刮子,打得婆姨哭天抹淚,翻倒了醋罈子。婆姨邊哭邊數落男人:“你這個老不要臉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麼德性,還想著老牛吃嫩草,娶人家黃花大閨女!”古公擅父吼道:“說我老,你撒泡尿自己照照,你老成什麼模樣了?我早就不想要你了,要不怎麼從豳地走的時候沒帶上你?甩都甩不掉,又自己找來了,倒是誰沒臉沒皮啊?”婆姨一聽,哭得更傷心了,嗓門也就更大了:“你要娶小就娶吧,我管不了你,可你也不該跟自己兒子搶同一個女人啊!天底下女人有得是,仲雍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你憑什麼搶啊?”古公擅父分辨道:“我怎麼知道仲雍看上她了,況且人家姜家族長要把閨女許的是我,也不是仲雍啊!”婆姨吼道:“你這個當大的,孩子們的事你操過什麼心,仲雍都這麼大了還沒個媳婦,你就一點不著急?”古公擅父說:“著急管什麼用,他自己心高氣傲的,誰家姑娘都看不上,偏偏看上太姜!”婆姨說:“那你就不能和姜家族長說說,把太姜讓給兒子?”古公擅父“哼”了一聲,說:“笑話!哪有當大的把婆姨讓給兒子的,這叫什麼禮?你不嫌丟人啊!”婆姨的聲音小了些,說:“仲雍可是你的親骨肉啊,看著他那麼難過,你就不心疼?”古公擅父說:“這不是心疼的事!仲雍那麼大了,也該懂點事了,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周族的復興!”婆姨埋怨道:“你們男人就知道復興,連娶婆姨都想著復興,你就認定人家大姑娘願意跟你好好過日子?”古公擅父的語氣也緩和下來,他嘆了口氣,說:“這就要看你能不能容得下人家了。”婆姨不吭聲了,只是默默地抽泣。古公擅父伸手在婆姨臉上輕撫了一下,問:“打疼了吧?”這一說不要緊,婆姨滿肚子的委屈就像山洪爆發一樣傾洩而出,扯著嗓子乾嚎起來。古公擅父一把把婆姨摟到懷裡,用滾燙的嘴唇親吻著婆姨臉上的淚水,使得婆姨的哭聲越來越小,直到沒了聲息。
就在這一刻,古公擅父的大兒子太伯也正在弟弟仲雍的房子裡,一邊和弟弟喝著悶酒,一邊開導著弟弟。太伯說:“咱們都是男人,男人想問題就不能像女人一樣只看鼻子尖底下的一點點大地方。姜家族長要把太姜嫁給咱大,那是想和咱們周族聯合起來,共同對付戎狄部落,他看中的不是咱大這個人,而是咱大周族族長的身份。”仲雍把滿滿一碗酒一口悶了下去,臉上紅得像著了火,眼睛裡卻流出了兩行熱淚,他對哥哥太伯說:“我誰也不怨,就怨自己命不好,好不容易看上個姑娘,還不是我的,這輩子我就一個人過了!”太伯勸解道:“天底下好姑娘有的是,趕明哥哥幫你選一個,準保比太姜年輕、漂亮、脾氣好。”仲雍賭氣地說:“誰叫咱不是族長呢,等哪天咱也當個族長,讓那個老東西看看。”太伯說:“你放心,只要咱大傳位,我肯定把族長的位子讓給你。”仲雍把胳膊搭到哥哥肩上,感激地說:“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岐邑考古
不久,原來住在豳地的姬姓氏族的其他族人,除了老弱病殘經受不起鞍馬勞頓的以外,都陸陸續續遷徙到了周原,投奔他們的族長古公擅父。連一些豳地附近的小氏族也跟著遷徙的人流一起來到了周原。這樣一來,姜姓氏族原來的聚落就住不下了,古公擅父不得不考慮重新選址,建起一個新的城邑。
古公擅父親自齋戒沐浴,灼龜問卜,得到大吉之兆後,便在姜姓氏族的聚落附近,選取了一片開闊的地界,開始夯築起一圈城牆,立起巍峨的城門。又在城裡築起一個宮城,立起堂堂正正的宮門。在宮城內建起了宗廟,裡面供奉著姬姓氏族歷代的祖先牌位。他們還在郊外建起一座社壇。凡其他小氏族的族人都安排在郊外居住。原姬姓氏族的族人住在城內。古公擅父和他的兩個兒子則分別住在宮城之內。
那段時間裡,周原上,到處響徹“吭吭”的夯土之聲,還不時響起催工的大鼓之聲,場面十分壯觀。在岐邑建成的同時,古公擅父和太姜的兒子也出世了,古公擅父為兒子取名季歷,季是老三的意思,而“歷”是為了紀念週族由豳遷岐的這段不平凡的經歷。
那時的建築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我們都無緣親見,但事隔3000多年後,在公元1976年,岐山縣鳳雛村發現了一處當時的宗廟遺址,南北長45。2米,東西寬32。5米,築於1。3米高的夯土臺基上。前有影壁,長4。8米,厚1。2米,殘高0。2米,用細砂、白灰、黃土抹牆皮。北4米處為門道,長6米,寬3米,中間稍高,南北有緩坡,中偏北有一門坎,進中院。兩邊是各3間的東西門房。東門房下有南北向陶管道。中院東西長18。5米,南北寬12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