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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柔媚入骨,銷魂欲醉。

少年一張柔和秀美的臉漲得通紅,萬萬想不到桓瑾之竟然在裡邊行歡好之事,貓著腰轉過竹叢,拔足飛奔起來。

蕭邑吹了燈,也沒等到他,翻過身睡去了,許久後,江庚才面紅如血地走回來,躡手躡腳地爬上他的榻,一顆心鼓鼓盪蕩的,又七上八下,耳邊卻是那個女人酥魅勾魂的聲音,一聲一聲,彷彿要從耳中震到心底裡。

他的腦海裡全是那個如波浪起伏的身影,曼妙如水,哪裡還能入眠安寢?

幸得蕭邑也已經熟睡了,他心裡暗暗計較著,再無睡意。

巫嬈衣衫不整被扔入自己的馬車時,一個少年隨從交給巫嬈的婢女一瓶藥,語氣淡薄,“這藥是我家郎君吩咐給的,他說了,韶容夫人畢竟是夫人,還是莫要不慎留下桓家的血脈,九郎只是太不值得。”

咬著布衫嗚嗚咽咽地哭著的巫嬈,只聽到馬車外那人說話,也能想象到當桓瑾之說出這話的時候,是何等涼薄無情,對她厭煩不勝。

她把頭磕在車壁上狠狠地砸,砸得紅腫了半邊額頭,一個婢女捧著藥掀開車簾,為難道:“這是桓……”

“我知道了。”巫嬈又悔又恨,用拳猛地砸向車頂。

黎明前曦光寡淡,桓瑾之坐在青石上,水中的倒影浮出一個清瘦俊美的臉,忽聽得身後桓邱噗通跪地聲,懺悔道:“郎君,桓邱有愧於你。”

桓瑾之從青石上起身,他轉過來,淡淡地道:“你無愧於我,處置了巫嬈,我該謝你。”

桓邱低著頭眼光一轉,卻揣摩不透桓瑾之的心意。一直以來,他照顧桓瑾之盡心盡責,是從真心裡想保護他、聽從他,桓瑾之心裡應當是清楚這些的,所以他才會拿不透桓瑾之的心意,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

過了許久,身後有兩人走來,拿劍架在他的脖頸上,冰冷的觸覺讓他惶恐地發抖起來,愣愣地看著桓瑾之,“郎君?”

桓瑾之有些冷漠,“我不會殺你,只是,自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身邊的人。桓家也再不會有你桓邱,姓什麼都可,我會遣人送你回老家,這是你應該得的。”

說罷,他衣袖一捲,沉著臉色走了開去。

桓邱痛苦地閉上了眼,自今以後,桓氏一門的榮耀富貴,再與他無關。閉門之後,他是建康落魄子。姓什麼?他原本就是漂泊的無根之萍,他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他這一生,發跡於卑微,熬了十年才有跟在桓瑾之身邊的機會,他比任何人都謹慎,可僅只是這樣的高度,也讓人飄然,不知天之高地之厚,鑄下大錯。行將踏錯,一無所有。

巫蘅等了一會兒,才見到遲歸的謝泓,彼時她正幫老人摘桃花,老人釀酒的技藝很嫻熟,巫蘅喜歡他的桃花酒,所以特意塞滿了整整一筐,謝泓走來,笑道:“阿蘅,桃花酒都是用來作嫁妝的,你怎麼心急至此?”

巫蘅僵了僵,愣愣地說道:“這——這不是師父喜歡的麼?”

她怎麼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謝泓秀逸的笑容更襯得容姿如玉,眉目舒捲開一股淡雅風流意,“師孃初嫁時,唯一的聘禮就是桃花酒,師父他釀了一輩子的酒,全是為了她。”

“竟有這一說。”巫蘅有些怔忡。老人是個痴情人,守了一生啊。

謝泓不及收斂那一抹微微如桃花色的淺笑,修長光潔的五指捧起一簇竹筐裡的嫣粉的花瓣,喃喃道:“倒是可以釀四五大壇,等搬上花車時便開封,我要讓半個城池染上酒香。”

巫蘅目光一呆。

花車什麼……謝十二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個非常不好的訊息——我的假期要結束了!!!

嚶嚶嚶,好享受蛀米蟲一樣的生活,不想去上學啊啊啊——

好的,發洩出來果然好多了。

☆、交心

自那夜後; 巫嬈便不曾出現了; 也許是在桓瑾之這裡屢番受挫,不得已放棄了; 又或許是在策劃什麼更好的法子。

巫蘅見下游匯聚的小石潭裡有不少白色的游魚,怕諸位名士譏笑; 獨自一人將石頭磨得鋒利了綁在木棍上; 挽起衣袍; 下水捉魚。

烤肉和乾糧吃了六日總是會膩味的; 幸得明日就要散筵; 今晚臨行前還是要犒勞一番自己。

月光落入清澈的水裡,宛如魚鱗珠玉般的碎光熠熠,巫蘅裝了半簍魚,踩著小徑碎石一路往上。

蜿蜒的曲徑沒入花林深處,煙靄氤氳; 滿樹紅色的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