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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也在帳中。”桓瑾之的目光,深藏著一抹幽深的決然,他已動怒,“被人算計兩次,總也該回擊一番。”

如果不是太過熟悉桓瑾之,謝泓也不會知道,他現在已經因為巫嬈這件事而動了真格,只是——

謝泓笑起來,將手上的玉瓶捏了捏,神色看起來高曠而雅逸,半點沒有為他擔憂的意思,反而笑道:“謝輕澤是睚眥必報之人,這個天下人都曉得,他們猜不透你這種人為何與我為伍,殊不知,桓七郎也是這麼一個會餓極反撲的——”

他頓了頓,不遠處的濃如墨色的夜裡,灼眼的山火在逐漸熄滅,星星點點的火光在樹林之間閃耀,而最終歸於漆黑的寧靜。

“現在的韶容夫人可沒有盡興,”謝泓眨了眨那雙溫和而促狹的眼,“現在看你,是否願意為她留最後一些顏面。”

“她畢竟是韶容夫人,陛下現在只怕對我深恨入骨,太絕情了於我也未必是好事。”

桓瑾之微顯冷漠的口吻,讓謝泓不可小視,他認同地點頭,“也對,這一回可沒有韶容夫人護著你了。”

他微微一笑,拂開衣袖走回自己的白帳,不遠處巫蘅披著雪白的袍,北風有些冰涼,她的鼻頭凍出了縷縷嫣紅,謝泓的微笑柔潤下來,撫著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暖著,“怎麼醒了?”

為何會醒,自從上回巫蘅大半夜被人擄到城外之後,夜裡她便更加警覺而淺眠,謝泓離開她自是有所覺察的,後來又聽到人說附近生了山火,不禁想出來探一探,好在沒等太久,他又折回來了,方才在溪邊彷彿是與桓瑾之在說話。

她疑惑地問道:“出事了麼?”

“不算太大的事。”謝泓挑了挑唇角,眼波宛如寧靜的流水,澄澈的月光一般,又宛如微風拂過山澗,“韶容夫人讓人在山頭縱了一場火,刻意做了些混亂場面,她收買了桓瑾之的人,決心故技重施,尋花探柳,與桓瑾之燕好敦倫,成周公之禮。”

什麼尋花探柳、什麼敦倫周公,就是下流!

巫蘅的臉色微微一白,“事成了麼?”

謝泓笑道:“桓瑾之又不是傻的。除我之外,大約沒有人知曉,桓瑾之此人極善隱忍,謀定而後動,又何況是區區一點五石散。只不過這次卻讓他發現,原來他的心腹竟然倒戈相向,合謀你的嫡姐暗害於他。說實在的,阿蘅,你的嫡姐當真蠢得讓我肅然起敬。”

不知道這話是不是連帶著將巫蘅一併也算進去了,終歸巫嬈和她是一家的,巫蘅瞪了他一眼,努了努唇道:“那現在那邊是什麼情況?”

謝泓執著她的素手往回來,清潤的眸泠泠然,如湖如溪般瀲灩著,“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五石散和媚藥那兩樣東西,自然是該讓巫嬈和桓邱一道消受的。你的嫡姐尋花探柳之慾也算得償圓滿了,我原本想著這時便把山上那群傻瓜叫下來,一起衝入桓瑾之的營帳看場好戲,桓瑾之太也謹慎,不肯叫這醜事敗露,上達天子處。”

原來桓瑾之是打算暫且放過巫嬈,巫蘅輕輕碰了碰他的胸口,嗔道:“謝十二,你心怎麼這麼黑?”

謝泓抿唇,噙著淡淡的笑,卻不怎麼說話。

天下人怎麼會錯看他?謝泓原本就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去年巫嬈指使人要侮辱巫蘅的事,她就算忘了,他也全替她記著。

想到當年回報的手段,謝泓的笑意泛冷起來,“想來當時的二十個裸男,也不足讓你嫡姐滿意。”

加上後來的桓九、皇帝,巫嬈竟還有心思打桓瑾之的主意,嘖嘖。

五更天時,山間縹緲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朦朧而寧靜到極致的清溪流水之音,淙淙涓涓地自溪石上淌過,撲滅山火的人疲倦歸來。

江庚憋了許久,正要出恭,與身旁的人蕭邑說了一聲,便提著衣襬越開人群往側面走了去。

這地界茂林修竹很是青翠,綠障疊雲,他見地方隱蔽,也不起什麼疑心,只是才撩開衣袍,忽而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他尷尬地頓住手,把眼往旁一瞟,正見桓瑾之搭得規矩嚴整的帳篷,漸次傳出些不合時宜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

江庚狐疑地靠了過去,裡頭燃著燈火,將白帳映得昏黃,兩個糾纏的人影起伏搖擺著,忘情醉人,彷彿完全不留意周邊的人。

“嗯……慢些慢些,你要折騰死我麼!”

“真是個蕩。婦!”

緊跟著又是“啪”的一聲,無比清脆,江庚彷彿覺得自己臀上一緊,似乎是自己中招了,他雖然也有過不少婦人,可從來沒有哪個像這個女人一般,那聲音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