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的回答,卻揭開了一個真相:
或許,他們再一次低估了那個年輕人。
白川吸了口氣,眼神幽幽道:
“這就要問問徐監侯了,畢竟是她手底下的人。”
徐修容緩緩吐氣,相比下,她反而是最不驚訝的,或者說……已經習慣了。
想了想,她對洛淮竹道:
“你先回去吧。”
……
等少女離去,堂內只剩下五人,徐修容才苦笑道:
“我若說,我也不清楚這點,你們信不信?”
四人沒吭聲,但態度已經明顯。
李國風猶豫了下,說道:
“徐師妹,關於季平安,你是不是瞞著我們一些事。”
徐修容反問:“比如?”
李國風沉默了下,語氣有些感慨:
“通曉國師生平、天文學識不遜於我、小小年紀智慧手腕都非比尋常,更身具極好的天賦……對了,他還獲得了國師的戒尺……其中單獨拎出一樣,還能用天才解釋……諸多集合於一人,也勉強能用國師識人才能解釋。”
頓了頓,他說道:
“可如今,他竟能在極短時間內,輔導淮竹改變戰法,這已經很難用天才來解釋。國師可以將一些天文知識毫無保留地公開傳授,但不可能隨意將關於修行的訣竅教授給一個‘舉薦生’。”
說到這裡,他再次停頓了下,語氣複雜:
“我之前就想過這些,但畢竟他是你的人,便也沒說什麼。可如今,我只想問一句,他是不是……”
最後幾個字沒有說出,但在場每個人都懂。
那四個字是:親傳弟子。
就如李國風所說,“先天木相”是身體原有的,天文學識是可以公開學來的,智慧與手腕同樣如此,戒尺也能解釋為好運。
但可以讓一個正式修行不過兩個多月的“菜鳥”指點洛淮竹,這種對修行者戰鬥的深刻理解,只能是有名師悉心教導,才可能年紀輕輕而擁有。
那位名師,顯然是大周國師。
而學到了國師一身修行學識的季平安,無論有無名分,在事實上都已經屬於親傳。
徐修容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無奈道:
“是。”
她雖答應過,替季平安暫且隱瞞,但如今都給人猜出來了,再否認就沒意思了。
徐修容緩緩道:
“他的確接受了一部分國師的衣缽傳承,但沒有正式的名分。”
是真的……李國風、白川、方流火與黃塵四人得到了答案,卻難掩心中複雜。
要知道,他們幾個已是國師最後收下的一批親傳,結果,竟又迎來了一位師弟。
而他們之前,對此一無所知。
方流火想問為什麼要瞞,但最終沒問出,因為換位思考,以之前欽天監內部,五個分院內鬥的緊張局勢……的確不是個好時機。
更何況,還有彭園這種“內鬼”潛藏。
徐修容破罐子破摔,又道:
“他加入木院,也是國師的安排。恩,當然天賦適合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又是一記驚雷。
老實巴交,沉默寡言的黃塵突然說:
“當初彭園案前,他找到了我,和我說過一些話,當時我還疑惑,為何國師連那些往事都與他一個‘舉薦生’說,如今看來……既都是弟子,說說我們的事也便不奇怪。”
再一記驚雷。
白川幽幽道:
“我被停職那天,他也找到我,說了一些話……和你差不多。”
第三記驚雷。
方流火張了張嘴,突然惱火地一拍桌子:
“這小子啥也沒和我說過!”
愚蠢的火院星官感受到了極大的心理不平衡。
端坐上首,身披白色監侯袍服的李國風看了他一眼,幽幽說道:
“知足吧,起碼他沒改過你出的卷子。”
一時間,五名司辰相視無言。
在此前,他們因為追逐權力也好,內鬼挑撥也罷,曾彼此內鬥,很多事情彼此不會分享。
直到此刻,大家坐在一起,如昔年少年時一般,不再以官職相稱,而以同門的身份開誠佈公。
才愕然發現,那個沒有名分的“小師弟”,在暗中做了這麼多事。
突然間,幾人心中有些明悟:
也許,國師臨終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