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院,四季閣的後方有一片竹林。
竹林掩映中,乃是一方清泉,四周以白石砌成,池子不大,但因底部有泉眼,故而四季清冽。
每逢盛夏,氣候炎熱時,徐修容會經常來泉邊小坐。
此刻,她靜靜坐在一方被太陽曬的溫熱的白石上,手邊放著一雙白襪。
兩隻精巧的玉足垂在池邊,浸潤在泉水中,白皙指縫間清水流淌而過。
一尾金魚尾部靠近,小心翼翼觸碰,女監侯卻恍然未覺,只是低著頭,雙手摩挲著一條吊墜。
“師尊!”突然,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
一襲荷葉羅裙,臉蛋略顯嬰兒肥,頭髮在腦後綰起一個髮圈的吃貨少女猛地竄出,雙手做出張牙舞爪狀:
“我一想,您就在這呢。咦,您又在看這墜子啊。”
沐夭夭嘀咕道:“看著也不很值錢,難道是厲害法器?”
她知道,自家師尊一直戴著這吊墜,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徐修容給她嚇了一跳,瞪了一眼,手指合攏,將古樸玉墜攥在掌心,淡淡道:
“說什麼怪話,這可是你師祖留下的物品。”
“國師大人的遺物?”沐夭夭猛地吃到大瓜,好奇不已。
“不是遺物!”徐修容強調道:
“恩,你可以理解為護身的小法器,並不強,如今也早已沒了用處。”
她有些懷念地笑了笑,說道:
“那還是當年,我如你這般大的時候,外出江湖歷練,國師贈送的墜子,若是遇到危險,可以用這個祈求國師的名號,他便會趕來。其餘幾個監侯也有。”
“這樣啊。”沐夭夭蹲在她旁邊,恍然大悟。
便聽徐修容繼續說道:
“國師昔年遊歷四方,說起來留下了不少這種墜子,只是他仙逝以後,這法器也就沒有用處了,只能留作念想。伱日後遊歷江湖時,若遇到有人攜帶類似的東西,可以稍作照拂。”
沐夭夭懶洋洋地撅著屁股,手指在泉水上畫圈:
“江湖啊……懶得去。”
徐修容瞪她:“你這憊懶模樣。”
各大派弟子大多有遊歷江湖的流程,這是規矩。
沐夭夭嬉皮笑臉,一陣插科打諢,然後眼饞地看著清冽透明的泉水,乾脆脫了裙子,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水花四濺。
徐修容抬手擋住飛濺的水滴,看了少女一眼,感慨道:
“也快長大了啊。就是沒個女孩家文雅的樣子,這樣以後怎麼嫁人?”
沐夭夭就很不服氣,噘嘴道:
“師尊您這麼美,不也一直沒找男人。”
徐修容啐道:
“粗鄙之語,本侯乃是一心向道。”
還不是眼光高……
也是,師尊可是見過國師大人那種鎮壓一個時代的人物的,如何還看得上旁人?
沐夭夭心中嘀咕著,不再用話刺痛老處女。
“好涼快,師尊你也泡一泡吧。”吃貨少女樂顛顛地撲騰玩水,沒心沒肺。
徐修容拗不過,將吊墜戴在脖頸上,繼而除去衣裙,白膩膩的一方玉人,滑入泉水。
沐夭夭狗刨過來,有些羨慕地瞅瞅後者胸口的墜子,說道:
“師尊你好大呀。”
徐修容抬手一個頭皮削過去,臉頰驀地一紅:
“等下考校你功課。”
……
……
青蓮小築。
豔陽穿透桃樹枝葉,斑駁灑落。
季平安坐在藤椅上,伸手取出錦袋,解開繩口,傾倒出一個白玉輪盤,只見其上一枚光點呼吸般閃爍,蕩起層疊漣漪。
“咦。”他略顯驚訝,“神都城內有故人之子麼?”
這白玉輪盤,便是連通了諸多玉佩、墜子、玉牌等零散物件的法器。
正所謂人情債最難還,不考慮毫無準備的離陽那一世。
單國師那一生,無論前期與神皇結伴打天下,還是後來定鼎天下後,遊歷四方。
都難免結識一些人,承一些恩。
故而,便有了散落四方的玉墜,有的恩情已經還了,便已收回。
有的沒有。
巔峰時候,他憑藉這白玉輪盤,搭配“大衍天機訣”,足以感應到九州方位。
但重生以後,只有養氣巔峰的他已難以驅動這法器,便是有人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