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兩具屍體也裝上車,拉走沉掉。”
身後的暗網殺手忙應聲,同時彼此對視,看出大家心中的震驚情緒。
八爺執掌神都地下江湖多年,是何等樣的人物?為何會對一個年輕人這般卑躬屈膝?
……
客棧內。
項小川緩緩吐氣,從打坐冥想中醒來。
感受著氣海內充盈的氣力,青年眼底浮現堅毅與決絕。
他默默起身,沒有掌燈,於黑暗中換上夜行衣。
並將擦拭好的佩刀,與準備好的毒針帶在身上。
準備齊全後,他躡手躡腳走到門口,緩緩推開屋門。
然後他愣住了,只見門口地上赫然坐著紅黑布裙的少女,後背抵在門柱上,雙臂抱著膝蓋。
聽到聲音,項依依抬起頭來,臉龐憔悴,用黑亮而憂愁的眸子靜靜看著他。
“你要走了嗎。”少女沉默了下,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問。
項小川點頭。
項依依想了想,說道:
“我知道勸不住你,也不該勸,更不會去給你當拖油瓶。只想說,事若不可為,就放棄,以後機會還多。”
頓了頓,她突然眼圈一紅,說道:
“若是伱沒回來,我會和洪伯藏起來,不給他們找到。”
項小川鼻子一酸。
他意識到,小妹恐怕早已猜出了他此行風險,只是江湖兒女,總要更懂事些。
或許,這段日子少女拉著他看演武、大賞,到處尋美食來吃,也是冥冥中已預感到生離死別。
所以想讓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能快樂一些。
可自己似乎並不領情,無論在藏劍酒樓,還是白堤柳岸,都始終板著臉,沒能陪她好好地遊玩一次。
想到這一幕後,也許便是永別,這個揹負著血海深仇,承受著莫大壓力的青年心頭一軟,萌生些許退意。
但這念頭只出現剎那,就給他硬生生掐斷。
“好。”項小川從喉嚨裡滾出這一個字,邁步朝樓下走,腳步決絕,帶著赴死的悲壯。
不想讓後者看到眼角的淚花,此去生死拋開,一腔熱血,只為手刃仇敵。
隔壁房門開啟,老僕人揹著短刀,無聲地目送他離去。
然而,就在氣氛醞釀到位的時候,忽然客棧門外走出幾名陌生的青衫客,攔在了項小川面前:
“項公子留步。”
項小川一驚,應激地按住後腰刀柄。
後者忙道:
“不要誤會,我等弟兄並無惡意。只是替人送些東西給諸位。”
幾人攤開手,示意沒有攜帶利刃,只捧著兩個四方的木盒,將其放在地上,然後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項小川愣住了,這個展開令他始料未及。
項依依與洪伯也跑下樓來,三人彼此對視,皆極為不解。
懷著古怪的心情,終於還是將木盒拿起,返回了房間,並隔著盒子憑江湖經驗檢查了下,確認不是機關暗器。
這才小心翼翼開啟第一個盒子。
“啊!”矮個子少女驚撥出聲,又猛地捂住嘴,雙眼瞪大。
只見,盒子裡赫然是一個白面無鬚的頭顱,不是仇敵王倫還是誰?
“這……”項小川難以置信,第一個念頭並不是驚喜,而是茫然。
事情太過詭異,以至於心頭的疑惑,壓下了大仇得報的喜悅。
還是洪伯年紀大,當即上手,仔細檢查了下人頭面部,激動道:
“少爺,小姐……沒有易容痕跡,好像……真的是那狗賊。”
聚賢莊主?就這麼死了?
那些人過來,就是為了送這份禮物?可到底是誰幫了他們?
這可是一名大江湖勢力的頭領,堂堂破五武夫……
項小川一陣不真實,心中驚喜、茫然、困惑、空虛……無數情緒翻湧,一時間竟不知是哭是笑。
“兄長,你不用去了,他死了,有人幫咱們報仇了。”項依依眼淚滾滾落下,那是激動的淚水。
洪伯提醒道:
“少爺,還有一個盒子。”
項小川如夢方醒,手忙腳亂掀開第二個,然後三個人再次陷入呆滯。
只見盒子裡赫然擺放著數個盛放丹藥的玉瓶,以及曬乾了的天材地寶,都是淬鍊武夫體魄的極品藥材。
價值不菲,莫說眼下一窮二白的他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