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感情在這個問題上佔一定的比例,更多的是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從高中開始一直到考學那種為一個目標——當一個好的攝影師的執著,這時候再也沒有了。
□這時候你和韓景已經分手。你們也就好了從複習到考上這一段時間?
對。
□你覺得導致這個結果是因為和韓景分手嗎?
不是。是我看中的目標不對。專業攝影我學了一段就開始賺錢了,我在這個事情上有轉變,以前拍照片很累因為我想拍。後來,這些都拿錢去衡量就不一樣了。
□韓景對你影響大嗎?包括身體上。
身體上影響不大。我和他有共同的目標,這跟賈克有點相似,為了考學。我們兩個人每天不是在美術館就是在書店,不停地看書學習。要不然就在一塊喝酒,好像正兒八經的花前月下的事兒就沒有。也可能因為我個性特別像男孩吧。
□我記得你說你跟賈克做愛的時候因為疲倦、勞累而厭倦,那麼你跟韓景在一起是不是有同樣乏味的感覺?
是這樣。好像我自己都沒意識到。但是這和賈克不一樣,我們在一起,必然要做這件事。
□你覺得是因為他的需要,還是你的需要,至少是件愉快的事情?
對,應該是件愉快的事情。因為有一種愛在裡邊。一定要找標誌的話,可能有點問題。我也沒想那麼多。雖然時常在一起,但是時間並不特別多。把這件事往後放,沒有什麼事的時候才能想到這些。
他沒有地方住宿,考學的那一段一直住在我們家以前的一套平房。那裡曾經好長時間是空著的。我沒跟他一起住,就是經常到他那去。因為我爸媽要求我晚上必須回家睡覺。那環境跟賈克那會兒絕對不一樣,至少周圍沒有父母,頂多就擔心鄰居會過來敲門,有點尷尬什麼的。那是一個大雜院。房子裡堆了好多舊傢俱,總體來說還是挺整齊的。他挺愛乾淨,可能覺得是我家所以經常打掃,但是實際上也沒那麼多時間收拾。
他家是南方人,一個特別偏僻的地方。他能考到北京來,非常幸運。他家裡特別窮,他姨治病又借了好多醫藥費,這樣家裡更困難了。他補習美術的時候,吃飯都成問題。雖然那時候有經濟壓力,可我不能讓我父母看不起他。我一個人負擔兩個人的費用。我高中就自己掙錢,早都不向家裡要錢了。這時候更張不開口,於是拼命賺錢、拼命幹活就是從那段時間開始的。雖然也知道節儉,但好多錢是省不了的。比如報考,我們報的是藝術類院校或者專業,每個人報考費就得花一千塊錢,兩個人兩千。他家一分錢也寄不來,怎麼辦?這隻能是我去想辦法。他有時能在外邊教課,可現在要高考沒有那麼多時間,我考的是成人考試,相對把握大一點。本來我想考美院,結果想想還是算了吧。他一試到三試,我咬著牙幹活幹出來。只要有人找我拍片子,不問多少錢就肯定去。如果能給我加一些交通費,幾十一百都對我很重要……這段日子我覺得對我影響非常大。他總是忙著上課、看書,我跟他見面,肯定得給他錢,即使他不說,我也忘不了。有時候他看我老不露面,好像覺得我不關心他似的。
當我給他錢的時候,他不知道那錢是我多辛苦賺來的,可能他一直以為是我家條件好,根本不缺錢。我從小花銷就大,父母經濟條件不錯,小時候想要什麼東西,幾乎沒有得不到的。同學坐公共汽車的時候,我爸爸已經可以開車送我了。但是我挺自立的,能不花家裡的就不花。這些話我沒跟韓景說過,因為我覺得這會刺傷他。
我父母不太同意他,並不是看不起他嫌他窮,而是擔心我從小大手大腳,他家這種情況怕我跟著受委屈。當然,我父母不會說,想讓我嫁一個有錢的或者當官的,但是父母總是擔心,有一天他們沒有這個經濟能力了,孩子會受窮——其實他們把自己孩子的能力低估了。總之,他們對韓景的看法有問題。但這些我沒法告訴他,不能跟身邊任何朋友說,我得一個人扛下來。因為任何的閒言碎語對於韓景都是一種傷害。當時同學都說我們倆挺好,但是我心理壓力很大,我甚至不願人評論我們,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剛考上大學我去四川一個製藥廠拍片子。當時從成都飛回來的時候也沒叫人來接。一到市裡,他打電話叫我跟他一起吃飯。他對我說我不應該忽視他,連他的朋友都覺得我挺看重錢的。我很難受,他們認為我不在意感情特看重經濟,對我的那種冷落讓我受不了。我想了很多,還是覺得學費的事眼前最重要。韓景的學費一年1.5萬,我的1.2萬,我都準備好了。我剛交了我的學費,正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