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地痞下手不輕,將屋子裡的擺設砸的七零八落,曲玲瓏勁兒小,一隻手拿不動那斷成了半截的長凳,只得抱在懷中往外頭扔,剛轉過臉懷中立時就是一輕,那半截的長凳已經被人拿走了。
李仁守還是不敢直視她,側著臉粗聲道:“女郎柔弱不好做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吧!”
他說著彎身利落的將地上那一堆斷椅殘桌攬到一起,抱著就往外走。
他動作利落,曲玲瓏沒攔住,跟在他身邊急道:“你還有傷,做不得這些,快些放下,好生修養才是!”
李仁守雖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她,但餘光一直注意著她,此刻見她跟在他身旁,嬌聲軟語的關心,心中就似吃了蜜一樣的甜。他不會說什麼花把式,只慌忙著搖頭利落的幹活。
曲堂禮拿了掃帚迴轉,見自家大恩人竟帶著傷忙前忙後,也趕忙上前拉他。
他們這廂說著話,一直在旁邊看著的碧落悄悄過去將曲玲瓏拉回了後院。
曲玲瓏不明所以的看她。
碧落笑道:“姑娘交代的事情我都打聽妥當了!”
“當真”曲玲瓏趕忙道:“快說說!”
碧落道:“咱們這青桑縣以南五百里處有個菱湖鎮,裡間民風淳樸,人煙不多也不少,咱們過去也不打眼,且李大哥在那裡認有一個孤寡老漢做乾爹,他過些日子要過去看望他,正好可以送咱們一道!”
李仁守確實在菱湖鎮認了個孤寡老漢做乾爹,但前些日子早去看望過,他不讓碧落同曲玲瓏說明,意在不想挾恩以報,想著等一切安頓好再說旁的。
他這樣越發讓碧落覺得這人實心可靠,暗暗決定日後一定幫他與姑娘成了美事。
聞說,曲玲瓏大喜過望,一直空落落的心總算落了定:“李大哥當真是個好人,日後定要好好謝謝他!現下落腳的地方尋好了,剩下的便是那崔嬤嬤和阿爹了!”
她總怕那顧西臣會突然回來,此刻有了著落,便一刻也不肯耽擱。一面收拾行李,一面讓碧落拿著銀子去方大戶家掃聽那崔嬤嬤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麼破綻,只是掃聽不能太過刻意,一時也沒什麼進展。
如此過了幾日,倒是那崔嬤嬤上了門,同她講那幾個潑皮之事。
那劉寡婦自上了公堂便癱成了一灘爛泥,還沒審她便都自己招了。說是有個京裡來的婆子給了她好些銀錢讓她上門給曲家添堵,她一時財迷了心竅便應承了,哪想到竟會吃官司。
曲玲瓏聽的心中起疑,京裡來的婆子?難道是宋家派來的?
見她臉色不愉,崔嬤嬤忙寬慰道:“奶奶不必憂心,已經叫劉寡婦口述,描畫出了那婆子的相貌,待爺回來查出是誰,定幫奶奶揪出這幕後之人出了這惡氣!”
因著此時曲堂禮尚在鋪中,曲玲瓏沒什麼顧忌,也懶得同她多費口舌糾正稱呼,點了點頭,狀似不經意道:“京中老侯爺的壽辰定是宏大熱鬧,想來人手肯定緊張,崔嬤嬤可是管事的一把好手卻因了我才留在這兒……爺少了你這麼個得力的,現下應是焦頭爛額了吧?”
一路跟著過來,崔嬤嬤也看出她對顧西臣沒那麼上心,此刻聞她主動提起,心說總算開竅了,忙笑道:“奶奶莫憂心,侯府裡管事眾多,老奴算不得什麼!奶奶可是想爺了?”
曲玲瓏垂首輕輕的“恩”了聲:“以前不知,他走了始覺想念,想到以前對他多有頂撞,這次他回了京見到了他那些個柔順的姬妾,定會想起我的不好將我棄了去……”她頓了頓,抬起了眸子:“崔嬤嬤你一定要幫我在爺面前多說幾句好話!”
崔嬤嬤聽的心生歡喜,忙安慰道:“奶奶多慮了,爺那麼疼奶奶,怎會棄了奶奶?待壽辰過後就會回來的。”
曲玲瓏還是不放心似的:“崔嬤嬤身邊可有什麼親信小子?能幫我進京問問麼?”
這婦人心中一旦裝了誰,便會這樣患得患失,崔嬤嬤瞭然,想著爺若知道奶奶現在這麼記掛他定會高興,便點頭道:“我家那小子慶餘也在這兒,奶奶既如此想念爺,老奴便讓他走一趟問問歸期!”
曲玲瓏原本只是想套套話,沒想到真問了出來,趕忙點頭,又拉著她做樣子的問了許多顧西臣的事情。
崔嬤嬤也沒敷衍她,自回來便讓自家小子準備了行李,第二日就打馬出了青桑縣往京裡去了。
只是他這廂剛走了一日,便有那自京中回來的人傳道,那通往京裡的唯一一條山路被一夥子強盜佔了,凡是經此過的,被搶了錢財不說,若是男子當場就被砍了,若是婦人便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