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自己的陣腳。”
一聽此言,桓子瑜的眼珠子立時又突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長兄已然疑上了我,先生又怎能說我庸人自擾?宮宴結束當晚,長兄頭一個就來了蒲園,開口就是八個字‘只此一回,再無下次’。先生以為他是說著玩兒的?”
“尚書郎憂慮太過了。”張無庸很快介面道,語聲淡然,語罷便自顧自地走到了一旁的大案前,提起茶壺斟茶,狀甚悠閒:“青桓就算疑到了尚書郎身上,他也沒掌握實證,畢竟,就在事發當晚,在從皇城回府的路上,阿駒就毒發身亡了,司空大人只以為他得了急病,這府中任是誰也沒懷疑到尚書郎的身上。而沒了阿駒,青桓又到哪裡查去?”
桓子瑜重重地“哼”了一聲,鐵青著臉道:“這難道不是題中應有之義麼?難道我們還應該留下阿駒這個活口,讓人活生生逮個正著才是?”
說著他便又看向了賀先生,譏諷地道:“萬幸的是,這一回的藥沒下錯地方,該死的人總算死了。賀先生真真居功至偉。”語至最後,譏誚之意幾乎溢滿房間。
賀先生卻是看都沒看他,仍舊負手立著,就像是他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桓子瑜的眼底劃過了濃濃的記恨,一張臉沉得能滴下水來。
他與張無庸原本的計劃是:讓桓子澄與大皇子同榻而眠,再被中元帝撞破。事發後,桓子瑜便可順勢向桓道非獻計,讓其舍桓子澄而救大皇子。
大皇子是幾位皇子中實力最強者,其母族更是家資鉅萬,桓氏若是能借此與之交好,則桓家在皇宮中便又多了一個強有力的幫手,此其一;被撞破醜事的桓子澄,自然也就拿不下散騎郎之位了,而他空下來的這個位置,桓子瑜當仁不讓,自可頂上,此其二;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把大皇子這個最有力的儲君競爭者拉下馬,給太子殿下掃除障礙,令桓氏大計再進一步。
這一計一箭三雕,實可謂大妙,可誰想,事情居然會錯得如此離譜,玉瓊殿中出現的不是大皇子,卻是太子殿下。在聞知此事的最初,桓子瑜直驚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與桓氏是拴在一起的,太子有事,桓氏不也要跟著受波及?桓子瑜身為桓氏子,又如何能做出這種損人害己之事?若非陰差陽錯之下,桓子澄根本沒出現在那一局中,則此事的後果將難以設想。
而據桓子澄當晚的反應來看,他應該還是入了局了,卻不知因何脫了身,這才沒叫桓家受連累。
坦白說,在得知此事之後,桓子瑜既是後怕,又是慶幸,同時復又悚然。
後怕者,自是此局變故頻發,險些為桓氏帶來滅頂之災;慶幸者,則是桓子澄早早脫身,免去了桓氏大禍;而悚然者,卻是因為桓子澄嗅覺之敏銳,直叫人髮指,連查也沒叫人查,直接就過來跟他說了那番話。。
“尚書郎所言無錯,阿駒一死,確實是該死之人已經死了,我等的安全可保無虞。僅此一點,賀先生確實有功。”張無庸的語聲傳來,打斷了桓子瑜的思緒。
他抬頭看去,卻見張無庸正端著茶盞喝茶,眉宇間不見情緒:“說起來,那醒酒丸是司空大人日常必備的,每回赴宴,司空大人都會叫大家事先吃上一丸,以免席間出醜,此事是慣例了,此前宮宴之時,尚書郎與三郎君也都是吃過的,難道青桓還能去查司空大人的書房?我倒還希望青桓多多相疑,最好能派出人手對付尚書郎。到得那時,尚書郎恰好可行一哀兵之策,叫司空大人親眼瞧一瞧青桓是如何逼迫欺壓幼弟的,屆時,司空大人想必會非常地不開心。”
說到這裡時,他故意放慢了語速,看向桓子瑜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長:“尚書郎可莫要忘了,司空大人才是桓氏一家之主,他老人家發一句話,青桓身邊的那幾位宗師,說不定……就要動一動了。”
第818章 賀雲嘯
張無庸此言不可謂不深,桓子瑜聽了,陰鷙的臉上便有了些許意動。
他直直地看著張無庸,沉聲道:“照先生說來,長兄相疑於我,還是好事?”
“自是好事。”張無庸笑了笑,眼底深處有幽光劃過:“此計若能成,自是萬事大吉;若不能成,亦並非無路可走。尚書郎想必很清楚,這滿府之中,最忌憚青桓之人其實是……”
他說到這裡便沒再往下說了,只施施然端起茶盞,再度啜了口茶。
桓子瑜蹙眉沉思了片刻,眸中卻再度湧起了陰鷙,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首看向賀先生,森然道:“縱使有張先生妙計善後,賀先生此前失手,也是大謬。若當時是太子殿下與我長兄共臥一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