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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入*窟。到了月下旬,手頭兒上往往就緊巴起來,每至晚上,便是他最難熬的時候。孤家寡人、冰被子涼炕,少不得要玩一回“打手銃”的把戲撒火。

一品香分前後兩進院子,後院從中間一堵牆隔開又分成一個小後院和一個挎院。東家住後院,夥計、客人們住挎院。

前兩年,張大少和荇兒還處於新鮮熱火勁兒上時,夜夜顛鸞倒鳳大興雲雨。小公母倆巷戰到興頭上時,*之音會綿綿不斷傳到住在挎院的花粒棒房中。花粒棒被撩撥得意興高漲氣血翻湧而又無可奈何,情急之下只有對著牆縫子、竹筒子瀉火。次數多了,花粒棒抖落在牆縫子裡的騷糨糊便吸引了不少蠍子蜈蚣前來覓食。

花粒棒自不知牆縫裡的乾坤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演化。一天後半夜,當後院的雲雨之音再一次響徹一品香上空的時候,花粒棒便興沖沖將胯下的“鳥銃”捅進牆縫裡,還沒動作兩下便被一隻餓極了的老黑蠍猛蜇一下,可憐花粒棒慘叫一聲當場暈厥過去,一條“鳥銃”腫成驢腎一般。

這一次花粒棒受傷很重,足足有一個多月須掰著兩條腿走路。最後還是請神婆子“夜明珠”出馬,邀了張果老的神驢下界施藥,外加“夜明珠”一劑拔毒敗火的膏藥敷上,花粒棒方保住了其享樂的玩具。代之而來的是花粒棒的掌故也傳揚開去,青狐橋的人都知道一品香的花粒棒是個敢插牆縫子的金剛好漢。

打去年起,張大少撇下如花似玉的荇兒一去不復返,一年多來杳如黃鶴。

原本對內掌櫃的荇兒只能幹看咽口水的花粒棒漸漸動起了花花腸子,有心插上一腿子晃晃。無奈他先天不足,滿頭瘌痢瘢不說,人又長得獐頭鼠目形容猥瑣,根本拿不上檯盤。做慣了*才子佳人夢的荇兒自是不拿正眼瞧他一眼,在荇兒眼裡,他左不過是個領頭的大夥計而已。花粒棒自己心裡也能掂量出自個兒的分量,加上張大少的脾性他也略知一二,那人可是個心狠手黑的歹陰之人。萬一哪天張大少突然回來,自己吃不了得兜著走!因此花粒棒對荇兒有意思歸有意思,倒也不敢過分造次。

隨著張大少離開的日子越久,花粒棒在店裡的地位越來越凸顯。

第一章 豔神婆心動邂逅(10)

來一品香住店打尖的多是些流黑汗出苦力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麼人都有。這些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言語粗野、葷素不忌。跑堂的小順子還是個孩子,儘管聰明伶俐但有許多話他說不出口接不上茬;櫃檯上的老劉頭年齡又偏大,加上生性木訥,整天就知道趴在櫃檯上寫寫算算,跟算盤珠子沒完沒了地較勁兒,店裡南來北往的客人他也說不上話;伙房裡另外兩個打下手的夥計就更兜搭不上了,整天不是淘菜切菜就是刷鍋洗碗,忙得屁滾尿流根本就沒機會走出廚房一步。

花粒棒卻不一樣,他乾的是高階工種,只需在最後一道工序上用心思,待一大鍋熱騰騰、香噴噴的燴菜出鍋後便沒什麼事了,盛菜傳菜自有打下手的夥計和小順子幹。碗碗菜實際上就是大燴菜,多少年如一日,花粒棒幹起來信手拈來毫不費力,因此他的時間就很充裕。往往這時候他會踱到前堂,以領廚大勺的身份挨桌搭訕、炫耀賣弄,如同屎殼郎拿大頂——亮它幾條黑腿。客人們和他之間拍拍打打、罵罵咧咧,彼此間關係相處得甚篤,牲口一樣的友誼粗暴而親熱。

也許正是得益於這種交流,加上一品香的碗碗菜確實油厚、湯濃、肉多、味美、價廉,對於整日出大力流黑汗、吃食上清湯寡水少見葷腥的客人來說,這種燴菜不但頂飢耐餓,而且是一種難得的美味佳餚。因此客人們也就認準了他做出的這種口味,一來二去的花粒棒便成了遠近馳名的勺勺客。

對於那些常年在外奔波的苦力漢子來說,吃一品香的碗碗菜、日雁兒灣的水雞是人生的兩大美事。奶奶的——甭提多美了!!

當然了,花粒棒也決非浪得虛名之輩。同是燴菜,他所採用的原料和做法與別人顯然不太一樣。

先說原材料:除了碗碗菜中必不可少的肉片、油汆豆腐、粉條、白菜等常用主菜外,花粒棒用高湯燴菜,而且高湯是用老母雞的骨架子文火慢燉吊出來的,不知這廝吊高湯時加了什麼佐料,雞湯濃香雪白如同牛奶一般,遠遠聞去就有一種穿透力極強的香味。

另外還有一味輔菜——“牛肉丸子”。這才是花粒棒的碗碗菜不同凡響之處。別小看這幾粒毫不起眼的丸子,一般的碗碗菜是根本不加丸子的。常言道:君子謀道,小人謀食。花粒棒別出心裁,在碗碗菜里加上這麼一兩粒碩大的丸子,立馬就顯出實惠和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