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正想問話,那少女已撥動玉琵琶的金弦,但聞錚錚幾聲清音響處,立覺心神震盪起來,哪裡還敢分神說話,趕忙閉上雙目,盤膝坐下,運功調息,澄清靈臺雜念。
一縷縷優揚清脆的絃音,隨著那少女移動的玉指,傳播出來,聲音清美悅耳,動聽至極。但在那優美聲中,似含著一種拘魄攝魂的力量,楊夢寰被那揚起的婉轉絃音勾起萬千幻念,只覺心神飄蕩,馳飛在無際天空,眼前湧現出諸般幻像,幻隨念動,隨生隨滅。
這當兒,楊夢寰被那絃音感染神志,已完全恢復,只感胸腹交接之處隱隱作疼。心知內腑已經受傷,有氣無力地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
那少女看夢寰臉上仍露著驚懼之色,心中忽生歉疚之感,長長嘆息一聲,道:“你心裡一定恨我,對嗎?我也不知道這曲調會有這麼大的威力,你現在受傷很重,請入艙中,讓我告訴你療治之法。”
楊夢寰搖搖頭,苦笑道:“好意心領,我楊夢寰還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這療傷之事,大可不必,姑娘請入艙休息,但望允我借搭乘便舟。到嘉定離岸,我心中已感激不盡了。”
那少女忽然放下手中琵琶,閉上了一雙星目,兩行晶瑩的淚珠,順粉腮滾下,雙手合十,仰臉禱道:“娘啊!小蝶不會背棄你告誡之言,今生今世,也決不喜歡任何一個男人。但我彈那‘迷真離魂’曲,害人家受了內傷,必得給人家醫好不可。因為我心裡一點也不喜歡他,我要不替他醫好內傷,那他一定是不能活的!我不喜歡他,自然是不能把他害死。”
禱告完畢,睜眼睛對夢寰招著手,叫道:“我已經對我娘祈禱過了,你可以放心讓我給你醫傷了!”
楊夢寰暗中試行運氣,那知微一用力,立覺胸腹交接處劇疼難耐,心知是真氣凝結丹田,成了內傷,如不及早醫治,只怕今生永不能再習武功了。
原來他正在運集全身真氣,抵受那絃音感染之時,陡然一躍而起,把全身真氣,遺滯在胸腹交接之處,難再運轉,只要過了六個時辰,凝結真氣,侵穴成傷,不死亦將殘廢,這在習武的人說,叫作走火入魔,本領越高強之人,走火入魔後也越傷得重。
且說楊夢寰聽完那少女話後,暗自忖道:我如不肯接受她療治之法,只怕到嘉定就不能動了,心念一轉,緩步進入艙中。
那少女,先讓夢寰盤膝靜坐,然後傳授給他口訣,讓他依照口訣練習。
楊夢寰依照那少女傳授之法,練習有頓飯工夫,立時覺著傷處輕了不少。
這時,那四個白衣裸腿的婢女,都已回到艙中,分站在藍紗少女身側。
夢寰依照那少女傳授心法,行功一週,慢慢睜開眼睛,只見那自稱小蝶的少女,正呆呆地坐在窗邊,望著他發呆,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哀怨,一手支顎,不知在想什麼心事。
她見夢寰睜開眼睛,嫣然一笑,問道:“你的傷好了沒有?”
夢寰暗中試執行了兩口氣,雖仍覺胸腹交處隱隱作疼,但氣血已能暢通,點點頭,笑道:“已經好了不少。”
藍紗少女嗯了一聲,道:“你再照我給你講的方法自行療治兩次,就可以完全好了。”
夢寰想不出說些什麼才對,只好淡淡一笑。
那少女長長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那一曲琵琶,會使你受了很重的內傷,早知道,我就不彈給你聽了。”
楊夢寰看她神情純潔,分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而且言詞懇切,似非謊言,心中甚感不解,難道她當真不知那蕩人心魂的曲調的利害嗎?
但聽那少女又一聲幽幽嘆息後,吩咐身側婢女,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盒,開啟盒蓋,取出二粒紅色丹九,交給夢寰,道:“這是我娘死前採集深山大澤之中的奇藥靈草製成的丹丸,它能助長練武人的功力。我害你受了內傷,就賠給你兩粒丹丸吧!”
說完,站起身子,款步走到夢寰身側,伸出白玉般手掌,放在夢寰面前。
楊夢寰本不想受,但見她一臉誠懇之色,只得挺身而起,接過丹丸隨手放入袋中,正想說兩句感謝之言,暮然目光觸到那開啟的玉盒之中,不覺呆了一呆。
只見那小巧玉盒之中,除了三粒丹丸之外,還放著幾本冊子,上面四個正楷娟秀的字跡,寫著《歸元秘笈》。
這一部引得天下武林同道瘋狂的奇書,驟然間在他眼下出現,如何不令他驚異萬分。
那藍紗少女看夢寰目光注視那玉盒之中一瞬不瞬,即微微一笑,道:“我娘死時,只留下這五粒丹丸,現在送給你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