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坐坐就行了,還給我磕頭。老頭子,趕緊招呼喝點酒啊!”梓楊爸爸在旁邊搓著手陪笑。
在梓楊老家,拜年、上墳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一般都不參與。看起來是男尊女卑,實際上,現在各家各戶當家作主管事的大都是婆娘家,所以迎客的倒成了女輩。
梓楊爸爸臉上笑著,一邊揮手比劃一邊道,“來,喝點,喝點。”
漢子擺手道,“真的不喝了,後面還要好幾家,我們得走了,不然就轉不完了。”
送走客人,梓楊媽媽坐在沙發上滿臉笑意,嘆口氣道,“小路兒每年都來,帶一群大小夥子,這家根兒越來越旺了。”
然後又看著爬起來的梓楊道,“你們爺倆也不出去走走,你大爺家的建偉哥和三叔家的小軍兒每年都出去拜年……”
梓楊道,“算了,大部分人都已經不認識,去了也不知道喊什麼。”
梓楊爸爸也說道“就是,咱家輩分高,也不用出去了。”
梓楊媽媽又道,“村南頭老李家輩分跟咱一樣,年紀也不小了,每年都來拜年。你不認識,跟你建偉哥一起去不行啊?他每年都領頭拜年。”
建偉是梓楊的二伯家的兒子,比他大幾歲,兩家雖然是至親但是因為梓楊媽媽年輕的時候跟妯娌幹過幾架,現在心裡還有嫌隙,所以平時走動並不多。
梓楊從小到大都在讀書,建偉哥比他大十來歲,初中畢業之後就回村種地,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每次看到梓楊都親熱的叫叔叔。
“唉,跟他們也不熟悉,大家沒有共同語言,說不到一塊兒去。”
說話的功夫,家裡又來了幾波拜年的人。有的時候還有兩撥碰在一起,每一波都有一個領頭的,然後也是論資排輩互相拜年,然後給身後的後生比劃,這是誰誰誰,輩分怎樣怎樣,你該叫什麼什麼。
年紀長得就派小輩們繼續出去拜年,幾個年紀大的就跟主人家坐坐聊聊、吃幾口菜、喝幾口酒。
快到天亮的時候,拜年的終於都轉的差不多了,有些人家裡就開始擺開麻將桌,一幫親戚們就吆五喝六地賭起來。雖然彼此之間二爺、三叔叫的清楚,但是賭桌上是贏是輸,分的清楚,桌上桌下,各有一套規矩。
梓楊家最後一波是個頭髮花白的老漢,五六十的年紀了,派小的們繼續出去轉悠之後,坐在沙發上跟梓楊媽媽聊了起來。
梓楊媽媽感嘆道,“三哥,你這麼大年紀了還帶兒孫們出來轉悠啊?”
老漢道,“沒辦法啊,現在的後生都不懂規矩,一個村的有些連輩分都分不清楚,我還能再堅持幾年,過幾年啊,也走不動了,也就不出來跟大家轉了。”
梓楊媽媽也感嘆,“是啊,現在的孩子都外面讀書打工,老一輩的規矩都不講究了。我們家這個(用嘴巴指指躺著的梓楊)過年一回來,人都不認識了,連人也不會叫了。”
老漢呵呵笑道,安慰梓楊媽媽,“現在年輕人,比我們有出息了,出去闖蕩,見大世面。不和咱們一樣,一輩子在地裡刨泥。”
“大侄子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時候回去啊?今年多大啦?有沒有帶女朋友回來啊?”
梓楊媽媽一一替他作答,等老漢離開,梓楊媽媽又在那感嘆,“你看人家三哥年紀大了還出來轉,你說你們兩個……”
梓楊爸爸終於耐不住嘮叨,對梓楊說道,“走,我們出去轉轉。”
梓楊媽媽跟在身後吩咐,“也不用每家都去,協勤,祖茂,輩分比較高的,經常來拜年的,你們去看看。建軍。建偉,這幾家近的親戚,你們也去轉轉,也不用多聊,站站就走……”
梓楊跟爸爸穿上羽絨衣,帶上手套,打著手電出門去拜年。
小黑在另一間房裡估計已經睡著了。為了避免鄉親們看到又要花一番口舌解釋。梓楊讓他躲在裡面不準出來。
此時拜年已經接近了尾聲,街上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熱鬧,不過家家戶戶仍是燈火通明,門口掛著燈籠,映著大紅的對聯。
白天陽光把冰雪覆蓋的地面曬得溼潤泥濘,腳踏車在地上壓出一條條軲轆印子,經過晚上的嚴寒,重新凍結就成了一條條溝壑,梓楊就踩在溝壑上歪歪扭扭地走著。
幾個老輩的家裡,基本上都是比較陳舊的房子,經過多少年的生活洗禮,四壁也被油煙薰陶的留下了歲月的痕跡,映的燈光也昏暗了一些。
年輕一輩的,房子就比較新,家裡光明亮堂,擺設也更時尚、現代一些。
梓楊爸基本上就是跟人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