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騙人的。
山地吉普接下來的動作確實沒叫我失望,車頭停在離我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可也嚇破了我的膽。
那群人大概被這車主人亡命三郎的架勢嚇住了,早已跑了路。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有細細的雨絲路過山地吉普的車燈,昏黃的燈光照著我蜷縮在角落裡的身軀上,鹹鹹的液體從我的嘴角流了出來。
“你沒事吧?”車主人是個男的,青年。他蹲在我面前,擋住了刺眼的車燈。
“謝謝你。”我掙扎著從牆角想要站起來,奈何手腳不聽使喚,現在我這模樣,更像是在爬。
他似乎看不過去我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手一伸,將我攔腰抱到了他的越野車上,要知道本姑娘從來不是忸怩的人,所以我十分受用這一動作。
待我睜開微腫的眼睛,仔仔細細看清了正在為我清理傷口的人的面容時,便想著剛才要是被那群人打死了便也是極好的。
十四歲那年,福利院裡唯一一個待我不錯的嬸嬸病故了,沒有人為她買墓地,院長帶著一幫子人在郊外隨便挖了個坑,算是讓她入土為安,我也留了幾滴眼淚,畢竟是她將我從馬路上撿了回來,可有時候我又是恨她的,因為要不是她,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活的沒有目的,想死又怕疼。她死了以後,我再也沒有回過福利院,那裡已經沒有能容我的一席之地了。
有一天早晨,我流浪到了一個高檔小區的垃圾站,從裡面翻出了一條嶄新的裙子,就是裙角破了個洞,不過我不在乎,因為我已經把它穿在了身上,難得的洗了一把臉。
暖暖的風灌滿了我的新裙子,把它吹得鼓了起來。
“嘻嘻,你們看,她竟然撿了我扔掉的裙子穿,真不要臉。。。”
我回過頭瞪了眼這裙子的主人,跟我差不多的年紀,打扮的跟個洋娃娃似的。
她似乎很神氣,叉著腰站在一群小女生的中間,正吃吃的鄙笑著。
“滴。。。滴滴。”一輛小轎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我見過那麼多的皮相,唯獨這一個,在今後的幾年裡叫我念念不忘。
那洋娃娃飛也似的跑了過去,仰頭看著他說道:“小舅舅,你看,那個乞丐竟然穿我不要的裙子,嘻嘻嘻,她是個又髒又臭的乞丐。。。”
“小孩子怎麼能這樣說話。。。”他順著洋娃娃手指的方向看向我。
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如此像現在這般憎恨我的父母,恨他們為何要生下我,生了我又不要,不如死了來得乾淨。此時如果地上有個縫,我想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那個男人朝我走了過來。
“小姑娘,你是誰家的孩子?”
“我不是小姑娘,我沒有爸媽,所以才會撿她的裙子穿。”這一番話我說的堂堂正正,絲毫看不出我藏在心底裡深深的自卑感。
眼前的男人大概沒有想到我會用這麼犀利的言詞回答他,他不由得愣了一愣,臉上先是驚愕,然後是同情,最後恢復如常,又衝我笑了笑。
我最討厭的,就是這樣同情的眼光,是,我是棄兒,但我也有我的自尊,每個人生來命運就不盡相同,那些比我好的不過是投了個好人家而已,他們憑什麼優越感超強的要同情我?本姑娘不需要!
冷冷的看了眼他,我選擇繞道而行。
“喂!小心!”
“刺啦!”長長的剎車聲迴盪在我的耳邊,我竹竿似得小身板被攬入一個硬朗的懷抱,他身上有著醫院裡才獨有的消毒水的味道,竟讓我很安心。
將我從懷裡拉出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許久,才放下心來,厲聲道:“一個小丫頭,怎麼這麼衝。要不是我,你這會兒就小命不保進醫院了知道嗎?”
“我只會小命不保,不會進醫院。”我說的是事實,就算我今日死在這兒,也不會有人來替我討個公道,更別說什麼送到醫院了。
“我救了你一命,感謝也不說一句嗎?”
“誰要你不問我的意見就救了我的?”
說完這句,我感到他抓著我細胳膊的手又緊了些,半晌,他從錢夾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小丫頭,這上面有我的聯絡方式,要是你以後有什麼事就打這個電話。這麼小的年紀,說話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你這條命是我救的,作為你的救命恩人,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論遇到什麼事,都要好好活,你要記住,生命裡不只有苦難這一種東西,”
那一天也不知怎麼的了,一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