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在只有幾十步寬的一小片區域內。
臧修的坐騎已經被射成刺蝟,這會兒徒步緊跟著月霜,他護體的金鐘罩全力
施為,金光燦燦的軀體宛如金甲天神。手中雷霆戰刀不住轟鳴,將側方殺來的敵
騎一一劈下馬來。
月霜嫻熟的騎術在狹小的空間內展現得淋漓盡致,她踩著馬鐙,身體微微抬
起,靈活地策動馬匹,像舞蹈般越過地上的屍首,不止一次依靠純熟的騎術將敵
騎甩開。
置身於戰場中,濃郁的死亡氣息像潮水一樣源源不絕地湧來。廝殺聲,叫喊
聲,刀盾相交的撞擊聲交織在一起,身手再高明的強者,在這樣的搏殺中,能感
受到的,也是自己的渺小。嚴格的紀律,整齊的陣型,才是唯一的保命之道。
在捧日軍鐵騎的攻擊下,僱傭兵逐漸不支,一點一點敗下陣來。敖潤眼看形
勢不妙,大呼道:「雪隼的兄弟們!別忘了咱們雪隼的榮譽!雪隼必勝!」
在敖潤的鼓動下,傭兵們重新鼓起鬥志,竭力擋住驍騎營的攻勢。
雙方的戰線犬牙交錯,到處是賓士的鐵馬,飛舞的兵刃,鮮血一朵朵在雪地
上綻放。太陽穴的傷痕霍霍跳動,一股久違的嗜血慾望被喚醒,像燃燒的烈酒一
樣辛辣。
程宗揚把龍鱗盾系在背後,然後抽出雙刀,一招餓虎吞羊,將一名宋軍騎兵
劈下馬背。後面一名騎手提槍衝來,程宗揚往旁邊躍出半步,人馬相交的剎那,
身體一旋,雙刀砍在那人腰間。
正被圍攻的一名僱傭兵緩過氣來,喘著氣道:「兄弟好身手,也是星月湖的
爺兒們吧?」
「你是跟著蘇驍的?難怪沒見過我。我是他的指揮官!」程宗揚喝道:「跟
我來!別被衝散了!」
程宗揚領著那名落單的僱傭兵朝左首衝去。十幾步外,幾名傭兵漢子被一小
隊騎兵圍住,不斷有人濺血倒地。
「刺馬腹!」程宗揚喝道。
那名僱傭兵持槍朝騎兵的戰馬刺去,騎手策騎閃避,早已蓄勢待發的程宗揚
騰身而起,一刀劈中騎手的短槍,一刀劈斷他的脖頸。
騎兵的包圍圈被開啟缺口,幾名傭兵全湧了過來。程宗揚叫道:「兩個使槍
的在後面!抵住他們的馬!其他人跟我退,不要走散了!」
幾人聚在一起且戰且退,途中又救出兩名傭兵。程宗揚這支小小的隊伍就像
一塊磁石,將零星散落在戰場上的傭兵不斷吸引過來。宋軍也注意到這支不斷膨
脹的隊伍,紛紛策騎殺來。
孟老大在晴州那些日子的強訓此時顯出效果,程宗揚鎮定地收攏隊伍,採取
守勢,一有機會就猛然出擊,每次目標只鎖定一名對手,儘可能速戰速決。
等程宗揚與敖潤會合,身邊已經有二十餘人,倒在眾人刀槍下的宋軍也差不
多有同樣的數目。敖潤身邊還有七八個人,雙方會合後,壓力頓時輕了許多。這
時溪水旁已經逐漸形成幾個小的戰場,無論是宋軍還是僱傭兵,只要落單都只是
一個死。
「老程,看不出你一個公子哥還有一手哇,」敖潤喘著粗氣道:「硬是拉出
來二十多名兄弟,老敖服了!」
程宗揚拍了拍背後的龍鱗盾,「你這盾可救了我兩次呢。」
說話間,又一隊騎兵衝來,程宗揚大聲指揮手下的傭兵,按照星月湖大營的
方法結成戰陣,然後當先掠出,將最前面一名騎兵劈下馬來。
鮮血淋漓灑落,濃烈的死氣籠罩在自己刀上、手上、衣服上,奇怪的是那種
刺目的殷紅卻讓自己想起草原那個夜晚。
程宗揚抬眼朝月霜望去,那丫頭被一股騎兵纏住,舉劍左劈右刺,她手下一
個班的軍士這會兒還剩下四人,臧修光著膀子,赤裸的軀幹肌肉塊塊隆起,蠻橫
地將敵騎刀槍盡數擋住。魯子印和兩名同伴緊跟在月霜馬後,替她擋開後方的攻
擊。
一股敵騎迎面殺來,為首一名大鬍子敵將怒馬如龍,威猛如虎,正是第六軍
都指揮使郭遵。
郭遵雙手持槍,從鞍上側過身,與臧修的雷霆刀硬拚一記